说起来,附近农贸市场的那个“王妈”也真是个人。她一直自称王妈, 说自己的猪都是自家养自家杀的, 以至于顾客们都亲地喊她一声“王妈”。
林鹤知仔细问了问, 才知她的确不姓王,而是姓李。
表面上,她只是“王妈”猪品牌的农贸市场分销商, 但李阿姨自己家也是养猪的,她借着王妈在当地立的品牌与碑, 在摊里“夹带私货”, 以王妈品牌的价格,卖自己家的猪。
林鹤知得知真相后,也不太介意,毕竟她家的猪质量也很不错,不怎么说,老就吃这一。他耸了耸肩:“以前那就好, 老样吧就。”
“我想买以前买的那, 一模一样就行。”
王妈, 或者说李阿姨闻言,顿时眉开笑, 得意地对林鹤知挤眉。李阿姨悄悄告诉他,自己卖给他的一直是他们家养的。不过,上回林鹤知说要“放久了的”, 她给的才是王妈牌的。
“老和尚说你家人病了,看了几家医院也不见好。”林鹤知突然就提了一嘴, “现在病好了吗?”
“哎,是是是,是我大哥!”说起这个李阿姨就有些犯愁,“没呢,住院挂,又转院,到现在也没见好!”
“什么时候开始的?一开始是什么况?”
“病好久了,算起来都快三个礼拜了!”李阿姨急忙说,“一开始是反复发,不振,恶心,没有力气!当时也没想着去看病,以为休息几天就好了,结果突然度一飙到四十啊,上吐泻的,就附近医院输了两天,结果也没见好,整个人竟然还开始变黄了!”
林鹤知了然:“黄疸。”
“对对对,就是这个,黄疸,然后医生怀疑是急肝炎,接来就检查……什么甲乙丙丁我也不晓得,好几个,查了,又说都没有的。诶,不知怎么一回事。”李阿姨愁眉苦脸,“谢谢你啊,我们已经转去二院了,之前是怕住院住不去,才向你打听……”
“主治是谁啊?”林鹤知掏手机,“病历拍照发我一份吧,我大学室友就在二院肝胆,到时候帮你打个招呼。”
“医生姓赵,这可太谢了,哎呀,这我就免费送你吧林医生!”
林鹤知摇了摇,照样付了钱:“对了,你大哥是什么的?”
“我大哥在王家的养场工作,是杀猪的。”李阿姨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说她们一家也是想把自己老家的养场经营起来,但没有大的经验,李家兄弟妹三人跑来这几年,都是来“偷师”的,好以后自己的品牌。
杀猪。王妈。猪瘟。
几个关键词瞬间在林鹤知脑里连成了线:“那你大哥手上有受过伤吗?或者,有没有被猪咬过?”
“哎哟,这我就不清楚了。”李阿姨皱起眉,“这我得回问问。咋的了,还能和猪有关系?”
林鹤知说还不确定。
当天,李阿姨就转来了病历。
林鹤知瞄了一,黄疸,腹,wbc升,alt和ast也都非常,怀疑急肝炎没有任何问题。不过,所有肝炎病毒的检查都是的。医院也是采用了常规治疗肝炎的手段,病人的痛苦程度有所缓解,但治疗了五天,心症状依然没有显著好转,院方开始更多的检查,但暂时还没有结果。
不过,李阿姨去问了,几个礼拜之前,李大哥的手的确有个伤。不过,经常用刀的工作,磕磕碰碰受伤常见得很,当时伤不,也很快就止血了,所以男人也没有怎么在意,的确是不带手理过一些生。
林鹤知从自己的微信好友里调了许久没有说话的大学室友,陶函博士学历,又是主任的直系学生,在科室里很说得上话。
他也不和人寒暄,开门见山地就说,你们科室里现在住着的李某某,病案id多少多少,生病前有过猪病原职业暴,建议你血与排都去培养一,看看是否有人猪共患的病原。
很快,对方就回了消息,还是一气一连串的那。
陶函:妈耶,你竟然活了,我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,还有人传你被抓去了……
陶函:怎么了,这病人是你亲戚朋友吗?
陶函:靠,我看了看,我记得这床,老赵的,见鬼哦我们都不知这人家里养猪啊!当时问了,就说是品厂的,没继续问啊!
陶函:咦,林鹤知你又不吭声了,求人帮忙是你这个态度吗?
半晌,林鹤知才纳闷地回了一条:我求你?你们自己病因找不来,明明是我在帮你吧?
陶函:不愧是你jpg
林鹤知心里憋着一不知什么气,堵得有些难受。他又往前刷了刷两人的聊天记录,发现上次说话,已经是几个月前了。
陶函:鹤知,你人在哪里?学校里都在传你被警察带走了,还说钱涌是你杀的。你快来辟个谣吧,你电话为什么打不通?
陶函:??你不会真的被警察带走了吧
当时隔了一整天,林鹤知才回复:是被警察带走问话了,刚放来。我没有杀人。
再次看到“钱涌”二字,林鹤知心又憋起了一气。
钱涌与林鹤知一个实验室,都是陈院的学生。这人考来时,据说是他们村里唯一一个博士生,好胜心极,但事功利浮躁。钱涌这人能把表面工作得极漂亮,但学术能力放在宁大着实属于等偏。总而言之,是林鹤知在学术圈里最看不起的那一茬。
当时,实验室里有一篇影响因比较的论文,钱涌着急评一个什么杰奖项——那个奖项对参赛者在影响力因期刊上发表的一作论文有数量要求,钱涌就差一篇——于是,他请求林鹤知把他写成共同一作。
一般来说,同门师兄弟有需求,送个顺人是圈正常生态,偏偏林鹤知是个商负数的死轴,他认为钱涌对这篇论文毫无贡献,挂个名已经算给了同门面,还想要一作那真是门都没有,骑脸把人一顿冷嘲讽。
自然而然,钱涌差了一篇一作,没有评上那个奖,对林鹤知憋了一肚的气,有事没事就给林鹤知穿小鞋——比如,小组合作大作业,明明林鹤知了大分活,但钱涌在最后汇演的时候,却包揽了大分功劳,还把林鹤知的名字放到了最后一位。
总而言之,两人闹得极不愉快。
结果有一天,钱涌这人就莫名其妙地在公寓里死了,他生前到抱大,与大分老师同学的关系都得极好,林鹤知自然成了重怀疑对象。
那天之后,陶函又断断续续地给他发了一些消息,但林鹤知没再回复,当然,那件事之后,他也没再回过二院上班,而是灰溜溜地躲回了济慈寺里。
至于钱涌的死,警方没有找到任何他杀的线索,最后照自杀理了。至今,单瀮都不同意给林鹤知看那个案的卷宗。
没过几天,李大哥的细菌培养结果来了,竟然是猪霍沙六氏菌。院方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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