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环卫工便抵不住警方的攻势,这才打开了话匣。
赵勤快四十,上有老母,有一双儿女,是家里的梁。奈何赵勤快收微薄,衷于废品回收,每天靠纸盒塑料小家电,以获得一笔额外收。他的说法——那天一早,赵勤快刚上班就看到路边放着一个大行李箱,他见行李箱没上锁,四周也没人,便想瞧瞧里面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。
不看不知,一看吓一。
赵勤快发麻,慌地拉上拉链,趁着清晨无人,把行李箱扔到了死路尽的绿化带里,用落叶和枝丫把它藏了起来。
“人不是我杀的,”男人苦着一张脸,黝黑的肤皱了起来,“我也不知是谁把行李箱放那儿的……”
“正常人看到尸,第一反应难不是报警吗?”单瀮的语气不重,但那手术刀似的神一扫,赵勤快就吓得一缩脖。
“你为什么看到尸不报警?”
单瀮捕捉到了赵勤快里的瑟缩。年男人沉默半晌,才支支吾吾地开:“这,这不是怕惹事么?”
“你什么都没,会惹什么事呢?”
赵勤快不敢与人对视,指挠了挠鼻翼又去抓,最后垂丧气地承认:“那个行李箱最外面那一层的小拉链里,有红包。我,我看到钱,我就拿了。”
又是红包。单瀮微微蹙眉,想到了那16个装艾草的红包。
“多少钱?”
赵勤快双手意识用力搅在了一起,喃喃:“……八千。”
“数额不小啊。”单瀮冷笑一声,“胆也不小。这行李箱里的钱你也敢拿?”
“我家这经济况,诶……真是说来话。”赵勤快开始唉声叹气,“养两个小孩每个月真是钱如。俺前几年盖新房在村里借了钱,现在还没还完。可我妈睛要手术啊,拖好几个月了。”
“本来只是个小手术,但我妈她没有医保,年纪大了本还有基础疾病,医生是建议住院观察一晚上的,这前前后后加起来,要一万多。所以嘛,她之前说什么都不肯,一直拖着。我当时看到那一沓现金,哎哟——我也不知自己咋想的——我真的就是脑一,直接把钱拿走了,怕夜梦多啊,当天就带我妈去了手术。”
“警官,我这——我这也不是偷吧?”男人苦着一张脸,“你说这钱死人拿着也没用,活人还要过日呐!”
单瀮没接这话茬,只是问:“那红包封呢?丢了?”
“是,是,丢了,诶,就扔我垃圾车里了。那钱也已经掉了。我自己又垫了两千多块钱,直接在医院直接付的现金。时间是——就那天午,在宁港第三人民医院住院,我有收据,您可以去医院查。”
单瀮不动声地了:“把你当时看到的红包描述一。几个红包?什么模样?新的旧的?”
赵勤快回忆片刻,拿指拇指比了个宽度:“那个夹层里只有一个红包,这么厚,觉还新的,封面上画着两个小人,一男一女,鹊桥相会那个造型,金银相间的。”
在边上负责记录的警官连忙递过纸笔,让人把那个封面大概的模样画来。单瀮追问:“现金是新钱吗?是否连号?”
——如果是连号的新钱,那有可能从银行记录追踪到提款的人。
可赵勤快摇了摇:“有些旧了,有些净,肯定不是新钱就是了。”
单瀮又问了一些关于箱的细节。赵勤快的说法,当时清晨五多,路上没人,那个行李箱放在绿江路路到绿化带三分之一路程,一个没挂牌的公车站边上——之前政府想在这里建一个江边公园,但不知怎么项目就搁置了——反正,是一个很显的位置,一就能看到。赵勤快当时带着环卫手,没觉得行李箱很冷。他常年鼻,又经常与垃圾打,打开拉链之前也没有闻到刺鼻的气味。
“你早上几门?来绿江大之前还去过哪里?”
“我每天是三四十五起床,门大概四左右吧,这哪儿也没去,就直接赶过来了!”
“那有人能证明你四门吗?”
“这倒是可能……没有。”赵勤快面有些苦恼,“太早了,家里其他人都还睡着。”
单瀮皱了皱眉:“你不住环卫员工宿舍?”
“员工宿舍一样远咯,”赵勤快“嘿嘿”两声,“这还不如住家里呢不是。”
赵勤快在供的同时,警方也在行动,第一时间查信息。有收据在,叶飞很快就与院方联系上了。赵勤快和他母亲的病,均有其实,只是那些现金已经收纳库,红包封也去了垃圾转,追踪起来非常麻烦。
同时,警方收了赵勤快的手机,通过一些记录手机gps的应用,发现老赵的生活正如他所说的一般——工作、家、废旧品回收站三一线,除了这次陪母亲看病,都没有离开过青岗县。和老赵熟悉的人,也都说他是一个勤劳,务实,靠谱的人,生活里没有什么娱乐,要说有什么缺的话,就是在钱上比较抠门。
同时,警方还发现,赵勤快完全没有一个可以冰冻藏尸的环境。他们家唯一一台小冰箱还没这个行李箱大,是不可能拿来藏尸的。
看着这条线索又要断了,段夏愁眉苦脸。
“单队,您相信他说的话吗?”小姑娘思维很活跃,“这个人可能的确不是凶手,但那八千块——有没有可能只是抛尸费?我就纳闷了,藏尸的行李箱,怎么还会有这么大一个红包?八千不是小数目啊,凶手知不知?”
“如果凶手把现金放在行李箱里,用这样的方式让他帮忙理尸呢?毕竟环卫工人知哪里抛尸最不容易被人发现。”
段夏越想,越觉得煞有其事:“而且,我刚查了地图,员工宿舍明明比他家近很多,还免费的,他为什么要说回家里住?据他的供,他那天早上什么时候离开家,离开后又去了哪里,完全没有人可以证明。”
单瀮拿笔记本轻轻拍了拍她肩膀:“看好了。”
他再次走讯问室,好整以暇地拉开椅坐了来。
男人地看着他:“警官,您,您去医院查了吗?我没说谎吧?”
单瀮平静地了:“医院的信息对上了。”
赵勤快神顿时切起来:“我说的本来就都是实话嘛!那现在是不是没我事儿了?我可以走了没有?”
“还不行。”单瀮神严肃,拿指敲了敲桌,“医院的事讲完了,现在咱们来聊一聊你非法侵占的问题。”
赵勤快愣住:“啊?”
“这八千块钱原本不属于你,对吧?那你直接拿走别人的八千块钱,掉了,不打算还,属于非法侵占。由于金额较大,我们是可以立案提检察院的。”单瀮嗓音冷得就好像派所门时那大理石地砖。
赵勤快大惊:“什么?我这没偷没抢,怎么还犯法呢?那那那——那我还钱呢?!”
“还上那自然好说。”单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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