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甘洌清,不似寻常买的香饼那般呛人。
宋令枝面赞许之意:“果真不错。”
秋雁眉开笑:“百合香甜,用在今日再好不过,贺公定然也是喜的。”
宋令枝双颊染上胭脂,随手抄起案上团扇,往秋雁怀里摔去:“少胡说。”
秋雁笑嘻嘻,拉着白芷和自己一:“婢哪敢胡说,姑娘若不信,大可问白芷。贺公为人极好,婢瞧他待姑娘也上心。”
她笑着凑近宋令枝,悄声,“婢听服侍贺公的丫鬟,贺公日日挑灯夜读,先前抄书换钱,常常五更天才睡。后来姑娘烦他抄佛经,又送了笔墨去,他才好了一,无需再靠着抄书度日。”
宋令枝蹙眉:“那日我见贺哥哥去了百草阁抓药,说是姑母上欠安。”
秋雁压低嗓:“婢听说,贺夫人肩上有一旧疤,很是瘆人。若是遇上天不好,那伤更是疼得厉害,得拿五麻散抹上。”
五麻散名贵,贺鸣抄书换来的银钱,多半是用在贺氏上。贺氏不过寻常妇人,想来除了那位嗜赌的丈夫能此等作事,再无他人。
秋雁愤愤不平:“这样的人,就该一脚踩井里,和前儿街上那捞的浪汉一样,脸都泡没了才算好的……”
一语未终,忽听白芷急急喝住人:“胡说什么,姑娘还在呢。这等腌臜事,你也不怕脏了姑娘的耳朵。”
秋雁抿,连声认罪,转而又说起贺鸣的好话:“还是贺公好,相貌人品学问,哪一个不是百里挑一?”
丝帕轻攥在手心,宋令枝杏眸低垂,潋滟。
秋雁不提,宋令枝也知贺鸣为人良善,前世寒窗苦读十余载,好不容易状元,风无限,却因在朝上为他们宋家说话,被沈砚贬至边陲小镇。
这样知恩图报的人,祖母定然喜。若是同贺鸣成亲,日后祖母父亲也能安心,不似前世那样,连给自己送信都成了难事。
心神恍惚之际,倏然听见院小丫鬟的笑声:“贺公来了。”
宋令枝抬望去。
廊檐,贺鸣一朱圆领团纹衫,温煦儒雅,日光自他肩上洒落,光影错。
……
七宝香车穿过熙攘街,车前檐铃晃动,清脆悦耳。
今儿是上巳节,临江两岸早早被人围得不通,人人眉开笑,齐聚江边祓禊。
三月,柳垂金丝。
白芷搀扶着宋令枝自车而,细乐声喧,丝竹萧顺着声传来,宛若仙乐。
青石甬路,宋令枝穿拂柳而过,遥遥的,却见江岸边都铺着红毡,贵女簪柳,嬉笑在一。
偶有蹄掠过,惊起一地的残,伴着贵女的笑连连。
转过障,忽见前方有一人捧鞭坠镫,踩着日光遥遥朝自己飞奔而来。
影捷,似横空世的利剑。
白芷反应迅速,飞快挡在宋令枝前,
织金人象牙柄扇半遮脸,迎着浅浅日影,宋令枝望见那人逆光而来。
背上的影颀,那人一石青海纹袍,翻自上一跃而。
鸣刺破空,搅一地的光影。
宋令枝瞪圆,一双如秋温顺的眸染上诧异之:“你怎么会来?”
拱手作揖,魏渊低垂着脑袋,朝宋令枝比划一二。
贺鸣的车在街上了,暂且来不了,恰好魏渊街上遇见,便寻来和宋令枝一声。
重车需得费些功夫,宋令枝倒也不急:“小事而已,随便打发人说一声就好了,怎么还跑这一趟。”
宋瀚远这回远门,家的能事也去了大半,宋令枝早早闻得,魏渊这一个月在账房忙得脚不沾地。
“我听事说,你近来忙得很。若是账房那离不得人……”
魏渊低眉敛眸,那双漆黑睛由明渐暗。
光影泯灭。
宋令枝对这样的神再熟悉不过,往日她闻得夫给自己布置课业,也是这般。
宋令枝忍俊不禁:“账房今日有要事吗,若无事,你也放一日假,就说是我的话。”
魏渊仰首,角上扬些许,结动,溢到咙的字却怎么发不声。
似是被人勒住了后颈,只能发难听的、微弱的“啊”“啊”。
魏渊又一次低了脑袋。
江岸两边枝招展,百齐放。
上巳节祓禊是惯有的习俗,世家公姑娘自然不会和百姓一般在江边沐浴,只拿江净手,全当应俗。
宋令枝怕,白芷命人取来沐盆,亲自打了来,又拿净的巾帕替宋令枝手。
魏渊站在一旁,看看江,又看看宋令枝。
宋令枝弯浅笑:“怎么这般看我,你以前不曾祓禊?”
魏渊摇。
宋令枝睛弯弯:“《后汉书》提过,是月上巳,官民皆洁于东上,曰洗濯,祓除去宿垢疢为大洁。”
魏渊似懂非懂,。
秋雁笑声,推着魏渊上前:“别在这傻愣着,你也去洗洗才是,适才我和白芷皆净了手才来的。”
魏渊垂首,自白芷手接过沐盆:我用这个便好。
他眉宇坦然严肃,显然对祓禊无甚兴趣。宋令枝也不去理会,只让人朝前,又命小丫鬟取来纸鸢。
白芷抱着一人纸鸢,笑着朝宋令枝:“姑娘,我们在这一就成,莫再往走,小心一会淌江里去,可不是闹着顽的。”
宋令枝怕又畏寒,自是一应。
白芷犹不放心:“姑娘,这纸鸢还是婢放罢,你歇着就成,若是摔了……”
宋令枝不依,自白芷手抢过纸鸢,抱在怀里:“啰嗦什么,纸鸢自然得自己放才有乐趣,你看我的便是!”
一语落,宋令枝视线不经意掠过白芷后,她前骤然一亮。
少女盈盈杏眸泛着光,捧着纸鸢朝后跑去:“贺哥哥,你来了!”
贺鸣气吁吁,少有的仪态不整,袍衫上亦沾了些许。
他重束冠发,愧疚拱手:“是我来迟了,宋妹妹莫怪。”
宋令枝上打量着贺鸣,心吃惊:“贺哥哥这是……骑来的?”
贺鸣颔首,他角勾起几分笑:“也是不巧,今日府上的车都府去。”
魏渊偏过,假模假样去望远的杨柳。
贺鸣笑得温和:“幸而厩还有一匹老骥,否则我今日定要失约了。”
宋令枝轻声:“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,先前我听魏渊说贺哥哥的车在路上了,我还想着让人回去接你。”
只那时魏渊说贺鸣早绕回府,宋令枝再派人去接,一来一回也是麻烦,她索作罢。
宋令枝:“若早知府上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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