据摇光君所说,天枢君如今不在闭关,也没回昆吾,于落不明的状态。
昭昭虽不知缘由,但预知梦的未来历历在目,她确信他肯定不会死。
眸冷寂的女修定定瞧着她:
“我知你是谁。”
“既然知,你怎么会说这样的话?”昭昭很是不解,“他只会想废掉我的修为,将我送返人间,怎么可能答应将钟离氏并明烛山门?”
这位女修该不会是自作主张吧?
听到“废掉修为”,他睫微颤,回忆起最初在离恨天见到她时说过的话。
他不否认,那时他说禁止她修仙,无人迫,是他自己的决定。
在千年的岁月面前,三年的时光着实渺小,恢复记忆的那一刹那,无数尘封的回忆瞬间吞没了为谢兰殊的记忆。
天枢君的一生,为剑生,为昆吾仙境生,醉心至臻剑法,除却飞升别无他念。
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与谁相伴,又与谁过上世俗的夫妻生活。
作为钟离氏的后裔、修界的君,他生存千年的信条,便是铲除一切有碍于他途的杂念。
他的、他的所思所想,本无足轻重。
漫的岁月里,他以此作为执行一切行动的准则。
——直到一念剑剑意失控,那些被他刻意剥离的绪,报复似的将他吞没。
执行千年的准则彻底摧毁。
他尝试过一切曾经有效的办法,最后发现,如果不直面他心的望,他甚至无法前一步。
“……假如他答应呢?”
他其实有诸多借用来搪。
比如钟离氏必须与天枢君彻底断绝关联,失去这个仰仗,钟离氏才能斩断腐烂的基,重新焕发升级。
又比如,以钟离舜为首的那些孩,对她心悦臣服,比起那些心怀叵测、将孩当摇钱树的族老们,她是唯一不带任何利益换目的,愿意收留这些孩的人。
但最后,说的都不是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。
藏在袖的指尖微微泛白,他抬起手,摊开掌心的东华珠,仿佛将自己那颗扭曲的、不肯言明的心,也一并摊开。
“这颗东华珠,已认可你为新主。”
昭昭诧异地看着那颗本该早就送给师岚烟的东华珠。
在他掌心,东华珠如月辉皎洁,无声转着清冷空灵的光华,灵气缭绕,似呼般明明灭灭。
上一次见到这东华珠,还不是这个模样。
“它为何……会认可我为新主?”
明灭的光华落在昭昭,她却怎么也不明白。
师岚烟当初所说,东华珠是钟离氏历代家主夫人的传家之,等同印鉴。
这么重要的东西,她怎会什么也没,就被认可成为新主?
夜,耳畔飘来女修低低的一句:
“是啊,我也想知,这是为什么。”
-
昭昭最后还是收了那颗东华珠。
因为那位昆吾的女修告诉她,东华珠只要认了新主,这珠到她死的那一刻都会是她的东西,所以她接不接受结果都一样。
唯一的好是,有了东华珠,她便可名正言顺地带走钟离舜,无人能够阻拦。
明烛山的温泉,挽起发的昭昭泡在温池,仍有些疑惑地端详着她手那枚灵气缭绕的珠。
临行前,她带着东华珠去见摇光君,知会他带走钟离舜的事。
摇光君见了东华珠,先是惊讶,后又了几分玩味神。
“……据说历代东华珠的主人亡后,若未能飞升,魂魄便会留在东华珠,或许,是东华珠的魂魄认可了你?”
见昭昭半信半疑,他一甩折扇,笑:
“那就只能是钟离氏的家主对你不可自抑,所以连带着东华珠也认同你了呗。”
昭昭:“……”
两相比较之,昭昭觉得还是前者的可能更大。
正思索着,温泉池岸边传来脚步声。
“谁?”
警觉地昭昭蓦然回。
此温泉池在她的房间后方,设了禁制,唯有曜灵和容与两人能够,但此刻这两个孩应该都已经睡了。
闯此地的影从树叶的影走。
“师尊,是我和阿与。”
曜灵看上去困意正,说完便打了个哈欠。
昭昭一见是他们,顿时松懈几分。
“怎么还没睡?”
曜灵睛:“是阿与,他说他想等师尊回来一起睡……”
昭昭离开明烛山好几日,容与最撒,这的确是他能来的事。
昭昭用灵力召来旁边的衣袍,在假山石后换好衣服,刚要跨面时,忽而间一阵刀锋闪过——
噗嗤一声。
毫无防备的昭昭只听到利刃刺穿血的声音。
映在她视线的,是瞳光失焦的容与,以及他手那把,刺她肩的匕首。
作者有话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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暗藏
悬月当空, 东洲的玉山山脉在月沉寂。
越过玉山山脉,是飞鸟不渡的盐泉弱,盐泉之畔为灵山, 日升于此, 月归于此。
人人皆知,居住在这里的灵山巫者能与神祇沟通,是神祇在世间的代行者。
而此刻,灵山之上,玉埙排箫奏响,钟鼓萧瑟以和。
“……有人在,我辅之, 魂魄离散,汝筮予之……”
披黑袍的两名巫者在乐声静静与灵蛊知, 这是灵山巫术至秘术之一,名曰离魂蛊。
离魂蛊并非简单地将蛊虫人的,将人如傀儡般控。
还可令被灵蛊之人, 魂魄离, 控蛊之人取而代之,借他的耳鼻来知周遭天地。
但此蛊带来的反噬也相当可怖。
如若控不当, 灵蛊被人截获, 控蛊之人则会当场魂飞魄散。
要不是因为巫咸大人卜卦,再次问天, 得知命注定要诛杀天枢君的一男一女又转而现在即墨海, 他们也不会轻易让离魂蛊世。
祭台, 短时间连续卜卦问天两次的巫咸倚着扶手, 眉间似有几分疲惫。
站在她侧的灵山巫女盯着祭台上的两影, 秀眉微蹙。
“……巫咸大人, 灵蛊好像了一问题。”
他们送去的灵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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