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如此。”
原来八大天之,建木是唯一的活,也是唯一能够改易的天。
它象征着“天地之”、“百民之国”。
如今随着原本秘境被毁,世间日月倾颓,而大量百姓聚集在这山海绘卷之,随着初始日月的成型,天地最后一线生机就应在此,因此建木也自然应该位于此。
随着建木的现,山海绘卷的灵气仿佛得到号召一般,顷刻间风平浪静,这绘卷顷刻间便可称为是天福地之首,如今再没有能与之媲的灵脉了。
不久,生剑无欺也从建木虚影飞旋而回,悬停于江辞月的前,散发阵阵宝光。
江辞月的影就立在山川之上,建木之,日月映照之,白发如雪,仿若天命之所钟。
此时他手抚神剑,心想:自古以来,只听说过剑可为杀,也可为礼,却不曾听过“生剑”之说。神剑“无欺”从来不肯杀敌见血,难就是应在此,才会被称为“生剑”?
他一贯是不喜宿命论的,但回想起生杀二剑,便想起段折锋手的杀剑无赦……
而江辞月并不知,此时此地,山海绘卷之外,也正站着段折锋的影。
杀剑飞旋于他的侧,有所应般地震颤起来。
“不急。”
尊笑了笑,低声说:“要破这山海绘卷,总得先和小师兄商量一番。等他明确拒绝过后,我才好来。”
断离恨(4)
江辞月想过很多再见段折锋的方式。
以这的行径,以及过往的斑斑劣迹,要想闯这个山海绘卷小天,实在有无数办法:例如串通鬼里应外合,或是煽动叛攻心为上,又或者脆围三缺一,以最血腥残酷的法来贯通。
但江辞月没想到,段折锋是一个人走着来的。
没有那势焰熏天的狻猊座驾,没有那俯首帖耳的三千妖。
只是一个普通的月明夤夜,段折锋敲响了清净小院的院门,问:“小师兄,我知你在里面,开个门。”
江辞月:“……”
门打开的时候,江辞月又是一怔。
前的段折锋是记忆的师弟——他少年模样,穿着一单薄的黑衣,幽的双目里有时带着笑,又有时是对这个凡世的淡淡讥嘲。
但他看着小师兄的时候,总是带着笑的。
江辞月忽的移开视线,同时说:“你不该现在这里。”
段折锋笑:“那可好,我最喜小师兄说‘不可’的事了。”
他说完,小师兄果然气恼了:“你可知这是山海绘卷之,是属于我的法宝天,这里无数人想要取走你的命,你还敢独自一人现?”
段折锋欣然:“总不能再带一个来煞风景。”
江辞月却没有让开位,只冷冰冰盯着他:“你是觉得我不敢动手?还是不会?于公,你是祸天的,于私,你更是我灵犀门的叛逆之徒,我现在就该动手将你镇压。”
“小师兄既不敢,也不会。”段折锋无奈叹了气,“于公,你先前刚与罗刹隐大战一场,别人不知其细节,我却知——你当真还有那个余力,与我再战?”
江辞月没有说话。
“于私嘛,”段折锋便向着院杏树走去,低低地坏笑着,“日游,杏满……”
日游,杏满。陌上谁家年少?足风。妾拟将嫁与,一生休。纵被无弃,不能羞!
韦庄的这阙词,讲的是私相授受之事。
换句话讲,偷。
江辞月当即恼羞成怒,差要剑来砍了这混账师弟。
段折锋只是笑,望着清净小院里的陈设,叹气:“小师兄是念旧之人。就算是这里也一如从前,甚至不知多添件家。”
他说着,自在地找到树的桌椅,挥袖一拂,就坐在了那棋盘前。手指抚到糙的黑白棋,果然也仍是少年时一起制作的劣。
回过再看角落的药架,其上铺的整整齐齐的香料与红纸,也还是那时一起卷香用的模样。
甚至一探手,还能找回数十年前的回忆,替小师兄卷起了熟悉的灵虚香。
江辞月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场景,他几乎要以为这仍是在梦里。
他于是站定了,没有再去段折锋的近前,只是低声地问他的背影:“你来我这里,只为了叙旧吗?”
“是啊。”段折锋也不抬地回,“我知我说服不了你,你也知你说服不了我。你我本是一样的固执,又何必费那个功夫。你若有什么别的问题,倒是可以问我——我知无不言。”
江辞月冷冷:“确实知无不言,但有没有说真话就不知了。”
“咳,”段折锋于是补充,“从小时候起,我几乎……一般……通常来说,不会骗你。最多有那么一二……五六……不超过十次,迫不得已说了些假话。”
江辞月:“包括这一句?”
段折锋:“……好吧,这一次保证不骗你。”
江辞月:“那就以我的命起誓。”
段折锋断然决然地:“不行。”
江辞月: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片刻后,江辞月走上前来。
段折锋以为他要剑砍上来了,没想到江辞月走到旁边,撩起袖地研磨起了香料,同时嫌弃地说:“你的手艺还是如此疏,制来的灵虚香只能算作三等。”
段折锋:“毕竟你师弟已经成了尊,平素别说制香、敬神,都是等着别人来上供的。”
江辞月:“听闻你在幽州大行掠夺,搜刮金银财宝、童男童女无数——”
“可不敢。”段折锋挑眉,“金银财宝就罢了,怎么还传的童男童女来?”
江辞月瞥了他一,就像小时候审视那逃了课的小师弟:“你连天都已经毁了六个,还有有什么好怕的?”
段折锋想了想:“惧。”
“你。”江辞月无语片刻,收了他卷好的三炷香,就敬在一座空白灵位前。
灵位是空白的。
不敬天地,因为天地不仁,更危在旦夕,反而还等着一众凡人去解救。
不敬鬼神,因为回已殁,万千魂灵无所去,倒不如魂归故乡,魂飞魄散落个清净。
不敬苍生,因为苍生蒙昧,受困于囹圄天地间不得解脱,乃至于视施救者为仇雠。
……这些事,江辞月都不曾对外人提醒过。
可段折锋知他的意思,哪怕他们从未聊过这个话题。
于是尊也拈了一炷香,随手了香炉,:“不妨敬奉我们自己。”
“‘我们’……是指修者,还是妖?”江辞月问。
段折锋摇摇:“是‘我们’这些蒙昧无知、苦苦挣扎求存的凡人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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