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霜:“……”
正在这时,她的手机响了起来。
是孟怀谦打来的。
她没存他的号码,可现在她对这十一个数字是再熟悉不过。
当即她就变了脸,一脸不耐烦地接了起来,好似对面那人是欠她一个亿没还,“孟怀谦,你有完没完!”
即便池霜总说自己又菜又懒,但她毕竟也是正儿八经科班的演员。
她这业务平肯定是比不上敬业的师师兄们,然而既然能在圈里混近十年,这份演技用在生活绰绰有余。她跟梁潜的这些发小并不熟,每次见了面,彼此也都极为客气,梁潜那几个发小心里是怎么看她的,她不知也从不关心,面上过得去就行了。
在梁潜事之前,她跟孟怀谦统共都没说过几句话。
孟怀谦上有淡淡的疏离,令人望而生畏,生怕离他近了,会被他用看脏东西的神侮辱。
但其实他并不是一个多傲慢无礼的人,他生在显赫家族,祖辈都有着足够辉煌的历史,到了他这一代时,家对继承人的教严苛到了外人无法想象的地步。所有会对家族以及集团带来负面影响、哪怕只是一丝的坏习惯,通通都不允许他有。
如果他足够温和的话,一定是如教科书般的绅士。
他从不对人疾言厉,也不会刁难谁,但……
即便他对人再客气,池霜从第一次见他时,也有一很不适的觉。
因为可以明显觉到,他虽然目光盯着你在问好,但他本就不会记住你什么模样,你在他跟饭厅里的发财树没有任何区别。
池霜从小就没心没肺,又一路被人捧着大,跟这样无视她的人自然是气场不和,但她也从不耗,不会去跟梁潜发牢,更不会在意外人的看法,于是,她每回见了孟怀谦,彼此个问了好后才不会去凑闹。
她现在算不算息了?
三天两对着孟怀谦冷嘲讽……甚至偶尔破大骂他一顿,这个骨里骄傲到了极的王八可能也敢怒不敢言,没两天又会给她打电话,她甚至能从电话里听他的小心翼翼来。
“我有没有跟你说过,不要再动不动给我打电话?”池霜冷声,“除非你有了梁潜的消息!”
电话那的人沉默了两秒,声音低沉,“不好意思,暂时还没有消息。”
“那你给我打电话什么?”池霜冷笑一声,“问我有没有吃饭,过得好不好?孟怀谦,我发现你这扫把星还真是别一格,你明知我不想见到你,更不想听到你的声音,你还三天两的——”
她咬了咬牙,一气,“你上班打卡啊?我怎么觉得你居心不良,给我打电话就是想确认一我有没有速速自杀殉?”
无论是父母还是朋友,他们唯一的期待就是她能重新振作起来。
他们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,从来不会主动在她面前提起梁潜。
连“凉了”这句话到嘴边了也改成了“不了”。
孟怀谦倒好,他又没有梁潜的消息,却经常跟她保持联络,其名曰“关心”,可他会关心人吗?他一现在她的生活,哪怕只有声音,她都会立即想起她的准未婚夫是为了救他丧命。
她想到就恨得牙。
恨梁潜不知天地厚,恨梁潜把发小看得太重,同样的事发生在她上,搞不好这狗东西还要犹豫一才冲上来保护她!
结果,梁潜那是一分一秒都没迟疑就挡在了孟怀谦前面!
恨孟怀谦恨到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,他都没有自知之明吗,不知她现在最恨最讨厌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他吗?
还关心她、照顾她?
她真是开了,还是一次见这样的关心方式。
表见池霜这模样这语气,缩了缩脖,果断离她远一,找了靠窗位置坐。
她听得来,电话那的人是梁潜那短命鬼的朋友。
说起来这桩事,她几次气得想去海边拿着大喇叭怒吼——梁潜你个杀千刀的!速速给我复活!!
当初霜霜跟她都在犹豫要不要开餐厅,毕竟现在餐饮行业没原来那样景气,霜霜……也不是负量的超红小,粉丝效益基本不作考虑,那在寸土寸金的京市,开个餐厅会不会连棺材本都赔掉?
霜霜血厚,亏可能就痛一阵。
她可是要把全家都砸去,可不得好好想想。
结果梁潜放了话,让她一百个放心,想着梁潜都打包票会给女友兜底,那她自然也没了后顾之忧。
结果现在……
她都想哭天喊地了,梁潜,你快回来!
孟怀谦听着电话那咄咄人的质问以及怒骂。
他已经快想不起来池霜以前是什么模样了,他今年二十八岁,就连对他无比严格的父母都没骂过他这么多句。
什么垃圾。
什么灾星。
还有她愤怒到了极致时那些放在公众场合都会被消音的词。
短短一段时间,他也摸清了她的脾气,知现在打断她,无疑是火上浇油,他只能安静地、一言不发地听她骂他。
“孟怀谦你是人吗?”池霜语调有一秒的哽咽,但她很快地调整过来,扬声:“你就不是人!我如果有什么心理创伤,那就是你一手造成的,我告诉你,我现在认了,反正不是我死了,又不是我的命,我一也不伤心也不难过,那是他活该!你们友谊天地久那是你们的事,跟我没关系,你但凡有一羞耻心,就请你不要再现在我面前!”
池霜说着说着又落泪来。
她发现自己现在的状态有一糟糕。
她从来没有对第二个人这样过。
如果可以的话,她也想优雅一,在孟怀谦表示歉意时,她抹抹泪,哀痛而又地说“没事,这也不是你的错”,她真的很想拿到这个人设跟剧本,可她不到,她满腔的怒气需要发。
以前是梁潜。
不她多么的任,梁潜都会包容。
现在梁潜不在了,她能找谁?难她要每天对着父母家人还有朋友哭泣吗,如果说这是一井,她一个人呆在里面就好,她只想大声地对外面关心她的人说一声——爸爸妈妈、诗雨萌萌,你们不要担心,不要来,等着,我上就上来!
可现在孟怀谦这个死瘪三站在井边居临地看她,貌岸然,无比虚伪地问:“你还好吗?”
……
不好意思了。
她就只能对他发。
“……对不起。”孟怀谦艰涩地说。
池霜都想算算,这半个月以来,这个人都对她说了多少次对不起了。
搞不好他前面二十多年加起来说的“对不起”都没这回多。
孟怀谦确实说这三个字也越来越熟练,当然仅限于面对池霜时。
他跟梁潜多年好友,梁家那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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