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神 - chun神 第68节

    他本来就是卑劣的不堪的，活了这么久，都是为了她活着罢了。

    投影面，一群人看着桑寻，像是要看看他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。

    就像一个人被砍掉一条胳膊也不会死，但没有人会自己把自己胳膊砍掉。

    景还和他拉着手，他的掌心里这会儿都是汗，手指蜷缩着，如果可以，他大概很想松开，他甚至不敢去看她。

    只有桑洛脸惨白，她刚刚生的一愚昧的幸福和快乐顷刻间烟消云散。

    那些过往以为孤一人的每个瞬间她都没有真切地悲伤过一次，可在这一刻，得知在濒死的某一个瞬间，父亲曾经为了她被痛苦煎熬，她觉到极致的痛苦和悲伤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她几乎不过来气。

    “爸爸……”她呢喃，她骄傲的脊梁弯来，锋利而力量大的翅膀像一片羽坠在地上，她摇着，说，“不要。”

    你不要这样。

    -

    闻泽雨了个梦，梦到自己的爷爷和哥哥。

    她很久没有梦到爷爷了，也很久没有梦到哥哥了。

    他们一族世代守护着的秘密，和翘首以盼的回归，终于被她等到了。

    神还活着。

    等待是值得的。

    如果爷爷知，一定会很兴的。

    不过或许就连她自己都快要忘记了，她来这里，是为了找哥哥的。

    当然，她不是忘了，她只是渐渐意识到。

    哥哥才是对的。

    “神或者邪神并不存在，小雨。”

    “但人心底的，永远存在。”

    “只要埋一颗怀疑的，一切好都会分崩离析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问石背后的谶言。”

    “并不好，它是邪恶而且野蛮的。”

    闻泽岷离开山谷的时候，是被行破开结界带走的。

    青龙一族世代守在山谷的大泽里。

    周乐乐说，他们守着的，是神的埋骨地，神的埋骨地是空的，哥哥是监守自盗。

    她当时说了句：“你放……”

    因为她知，不是。

    就连爷爷都不太相信神会回来，他说这世上愿意愚蠢相信并等待的，只有扶桑。

    “但这也不错，心怀希望，总是好的。”爷爷说。

    无论是神还是人，生命都是有很多个瞬间组成的。

    而值得铭记的瞬间，其实很少很少。

    他说他龙生里没有什么多少个值得纪念的瞬间，一个大概是遇见神的那一天，那时他还是一条幼龙，和妹妹相依为命，极东的

    天，真的是繁华富丽，不胜收，但他却快要饿死了。

    神问他：“你要不要跟着我？我还缺一个坐骑。”

    一个大概是和扶桑相相杀的那些日，他其实遇见扶桑的时候不多，因为扶桑讨厌他。

    或者换言之，扶桑讨厌任何会占有神的东西。

    他也很讨厌扶桑，可讨厌着讨厌着，又忍不住生几分惺惺相惜的觉。

    “没有人比他更傻，他的真的很愚蠢……他整个人都很愚蠢。”

    愚蠢地着、等待着。

    “但愚蠢到极的时候，也很难让人不动容。”爷爷叹。

    一个大概就是把扶桑的一个废弃的带回山谷。

    “那棵树不知是不是因为原是一把剑缘故，总喜自己伤害自己，他真的太喜自了。”爷爷摇，满是烦躁，“蠢死了蠢死了。”

    把雕刻而成的神的心脏去，也不能复活神。

    那只是一个愚蠢的错误证明罢了。

    排除掉一个错误答案对他来说就是值得的，尽或许本就没有正确答案。

    爷爷世代守在山谷里，并不是为了守住什么神的埋骨地，他们守护的，只是一个关于扶桑的可能很小也可能很耸人听闻的秘密。

    那个所谓的邪灵，其实从来都没有随着神的陨落而陨落，因为扶桑就是邪灵本，神炼化的，只是他的一分。

    所谓的双灵本来就是一个虚假的骗局。

    至纯至邪，都是他。

    “或许该死的是我。”扶桑曾经说过。

    “上天有好生之德。”爷爷曾经安他，“天包容万，你自有你的因果。”

    “可我只想和她在一起。”扶桑颓然说。！

    第48章 不确定

    闻泽雨从沉睡挣扎着醒过来的时候,在场的人已经从投影里看到了她的梦。

    琐碎的，都是关于青龙的回忆。

    ——刚刚看完扶桑的过往，大概是因为是和扶桑有关联的梦,透明十六边形盒自动捕捉了闻泽雨的梦境。

    她从景的手腕来,看到许多的人，有些害怕地瑟缩了几,险些再次缠回景的手腕。

    她颤颤巍巍地说了句：“桑洛上的千福咒,应该也是……也是扶桑求来的。”

    这是一则古老的传说了,是说以已故之人的名义行善事，将功德转嫁给对方，以求抵消罪业、功德护,求得来世之福。

    但神族陨落之后，大就是神魂俱消,不回的。

    所以这不过是又一件蠢事罢了。

    但没想到，误打误撞真的让桑洛拥有了功德金。

    闻泽雨那天看到的时候就很震惊,她本来也不确定，不过她沉睡的时候又想起了很多关于爷爷和哥哥的事。

    除了那个东西，应该也不会有别的这个样了。

    “这个……很难的，一个字符,就是一件完整的功德。想要咒术生效,需要很多很多的功德，且途不能有丝毫的邪念和恶念，否则前功尽弃。”

    而且……给自己修都不见得有这份毅力,况且是给别人求。

    自古以来就没有几个能修圆满的。

    对于扶桑本来说,就更不可置信了，没有人知桑洛还活着，从本质上讲,桑洛是没有来世的，求了也没有用。

    于是所有人去看桑洛，她上密密麻麻的金符文，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似的，闪烁着金光。

    那是来自父亲的绝望而沉重的。

    猫咪其实也一直困惑这件事，说在云虚天的时候，桑洛怎么看都不像是有机会能活来的样，她上的金符文是突然现的，犹如突然获得了一不死之，替她扛了雷劫。

    而所有的困惑，竟然在此刻得到了解答。

    似乎理之，但又的确意料之外。

    小红作为“全知者”，到这么大，已经很少有什么能让她吃惊的了，但此时还是忍不住挑了眉，“

    哇哦。”

    虽然很不合时宜，但实在是没有言语能表达她此刻的心。

    气氛太沉重了，就连富贵儿这目睹扶桑了不知多少傻事的鸟，也还是不由自主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