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水狗 - 第四章

    晚上十一多，那些商铺摊贩都关的差不多了，只剩一两个卖烧烤的，在路灯稀少的黑暗街上飘散着碳烟，喝醉酒的人在烤滩旁边骂骂咧咧又放声大笑。

    许川失魂落魄地走着，灯光把他的影拉的很，如果有人靠近他，就会发现这个男人在哭。

    他后悔了，如果他没有看到那张租广告，没有添加那个房东的微信，没有选择那间便宜的次卧，没有再一次见到那个女人。如果他没有这些事，他就不会想起来自己最糟糕丢人可怜的样。

    林薇，一个曾被他反复写在他书上，墙上，床的名字，温柔地，地，怨恨地，愤怒地。一提到她，许川就能想到那个张扬的丽少女，披发或者扎尾，大土气的校服也能被她穿的很好看，不过更多时候，她压不会穿校服。她在学校里嚣张跋扈，用鼻孔看人，无所谓学习，老师的话她从来不放在里。

    今天见到的她，瘦弱，憔悴，大大的杏底青黑一片，绑了个低尾，依旧漂亮，但失去了光泽。被说会歉，会低妥协，28岁的林薇已经失去了十多年前底气十足霸凌他的样且过得很惨。残疾人，有份很累的线工作，住着很烂的房，会捡垃圾来卖，真是报应，不值得同。

    在两个小时前，许川从超市来，走了一家五金店。他不知自己在想什么，鬼使神差地买了把电锯和榔，他想他自己有麻绳，找不到大块的防布，雨衣也能凑合……

    杀了她，杀了这个贱女人，人生的不幸由她造成，不是吗？她骂你贱，，说话像死鸭，喂你吃过垃圾，扔掉你的书本，让你的课桌成为垃圾桶，唆使同学孤立你，排挤你，不仅是你被嘲笑，你的爸爸妈妈也成了他们嘴里取乐的对象。

   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穷，你不够光鲜，声音不够正常，成绩也不突，没有朋友会维护你。最过分的是，你还喜她，不自量力地暗恋她，还胆大包天地向她表白。

    你写的书被四传阅，最后换来她一句，“真倒霉，我为什么要被你喜啊？”

    她只是瘸了条而已，她怎么还能活着？她两条都应该被锯断，扔厕所。她现在看上去惨吗，还不够惨。杀了她，杀了她，杀了她……

    睡得正香的林薇被浴室的哗啦啦的声吵醒，起床气一就上来了，难得不加班能早睡，明天王芝琪还约了她门。掀开被刚想骂，但没一会又气地钻了回去。算了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，她忍。

    在半梦半醒间，肯定是后半夜了，林薇迷糊地睁开，听到有人在客厅走来走去，反复徘徊，然后在她门停了来，一片寂静。林薇一清醒了过来，心到了嗓，上好报警准备。正当她要开询问，脚步声重新响起，缓缓远离，随后从次卧的位置响起吱呀的关门声。

    一晚上受了太多外界刺激，林薇本睡不着，心还没有平复去。她在通话记录里翻了好久，终于找到了陈唯熙的号码，她是她最好的朋友，也是在彻底结束后唯一一个有过几次往来的人。林薇复制了她号码，在微信申请添加好友，直接用申请栏问她。

    “你知许川是谁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