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书琢磨自家先生闷声不响吃大醋的架势,都觉得脖后髮凉,可也不敢多嘴。
好在先生心里有数。
吃醋也就吃一时。
毕竟宁二姑娘与那卫梁公之前清清白白,并不是真的有什么,一心地罢了,再不乐意先生也得憋回去。
此时的真定府知府衙门里,早已经换上了忻州军的人,抬院里都是穿着盔甲的兵士在走动。
原先的知府在前阵天教城的时候,便被万休一刀砍了脑袋,其余官僚也杀了大半,剩没死的更是早跑了个光。
是以衙门就空了来。
正好挪给谢危燕临等人住。
宁二姑娘的院落当然是这府邸最好的院落。
时以秋,枫叶渐染。
走廊上飘来了泉似泻的琴音,已经算是摸着了门路,渐渐有得心应手之了。
剑书在外听着,便也忍不住一笑,只是垂看见手的信封时,面容又慢慢肃冷来。
他步了院。
临院的窗扇开着,姜雪宁便坐在琴桌前,信手抚琴弦,谢危则立在她边上,静默地看着,听着。
一曲毕,她舒了气,接着便喜上眉梢,回:“怎么样?这回可全弹对了吧?那接来的半个时辰我可就要休息了。”
谢危闻言扯了扯嘴角。
他薄凉的目光掠过她着期待的,心里虽知她这说是与自己打赌,说什么弹对了这首便算是她会了,接来的半个时辰就能休息,其实就是讲条件,想偷懒。
只不过来日方。
一日学不会便继续学一日,宁二这小傻是一也不懂。
他也不为难她,笑一声:“那今日便练到这里吧。”
自打上回天教的事后,宁二说到到,倒是真的跟着他学琴。这几个月来,若逢着当日无战事,他不去商议筹谋,她不忙生意打理,便窝在房里,一个教琴,一个学琴。
只不过,宁二的嘴,骗人的鬼。
她天并不喜静,待在屋里便惫懒,得门去又活蹦。说是要学琴,往后好了弹给他听。学是真学了,也是真有,但不大能坐得住,待那儿半个时辰便浑难受,要左蹦右,赖躲懒。
谢危向来是严师,若换作是当年奉宸殿伴读学琴时,早拎了戒尺她。
可如今……
她不练琴;他生气;她苦命练,他又心疼。
明明叫剑书备了两把戒尺,可直到现在两柄都还崭新崭新的,别说打断了,上连划痕都没几条!
姜雪宁是不知谢危怎么想,隻觉这人越来越好说话。
这段时间她倒不是不想练琴。
毕竟对谢居安承诺时,她是认真的;只是见战事发展,快打到京城,旧年那些事便一件一件清晰地往脑海里浮。这般心不在焉地练琴只怕是事倍功半,不如等寻心思清净的时候再练,所以才跟他耍赖躲懒。
坐得久了,脖酸疼。
她舒一气,没忍住转了转脑袋。
谢危立在她后,见状便笑,伸手过去搭在她后颈,修的手指使了力,一一替她起来:“就你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架势,只怕学到七老八十也未必能有我七八分,这时辰便累了……”
姜雪宁翻他个白。
不过回过去时,一就看见了门外来的剑书,同时也看见了他的面,脸上轻松的笑意便慢慢敛了,隻问:“消息到了?”
剑书,奉上那封信。
他躬:“有定非公襄助,刀琴已经带了人平安城,今夜便到真定。”
姜雪宁将那封信接过,拆开来看,面无表地坐了许久,才抬眸看向窗外的红叶,向谢危:“一眨,又是秋来百杀的时节了……”
周寅之少见地不想骑,也不想乘轿,只是背着手,走在回府的路上。
方才朝议事的一幕幕又从脑海划过。
分明今日刚被授以九门提督的之位,可与定国公萧远各自领兵卫戍京城,可以说距离位极人臣就那么一步之遥,可他竟没有半兴。
朝廷如今竟落到这般局面,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。
自从忻州归来,萧姝面上有光,沈琅也对他大为讚赏,本以为虽然对尤芳了重手,算是得罪了姜雪宁,可这一桩得也不算亏。
可谁能想到,还没兴两日,天教便反了。
接着便是如今一片局。
去过忻州,也了解攻打鞑靼始末的他,自然不会跟京城里那些天真的权贵一般,以为谢燕二人真是勤王之师,是善类。
只不过谁也不敢明白地说真相。
随着天教越打越近,京城所面临的危险也就越来越重,更别手天教恶名在外,城许多勋贵之家都不大坐得住,有人暗筹谋要先跑了避避风,有人甚至在动投敌的念。
沈琅岂能不?
锦衣卫最近就暗抓了不少想要逃的人,统统关监牢,更有甚者直接暗杀。
现在不提谢燕二人的“勤王之师”,尚且能稳住京城的局势;倘若将这件事明明白白地告诉所有人,那京城简直要不攻自破了。
毕竟谁能相信——
这孤零零的一座城池,能抵挡住天教义军与谢燕二人的共同攻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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