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姜雪宁可算是不敢赖了。
她咬着牙恨恨地起了,赶去屏风后面沐浴。只是人坐在那装满的浴桶里,即便明知谢危方才那话约莫是玩笑居多,可脑袋里却实在忘不了,不断回响。一时隻觉得搭在浴桶边缘的那条帕都是脏的,一顿澡非但没把自己洗净,反而往脑袋里洗去一堆七八糟的念。
谢居安说完那一番惊世骇俗的话之后,却是波澜不惊,镇定自若,还坐在窗的桌案前摆了一前几日寻来的一张素琴。
琴非好琴。
可这境地里能有一张琴,已经是天教教众们极有的讨好了。
两人这一晚又折腾到半宿才睡。
次日一早,姜雪宁惯例赖床,继续睡觉。
谢危则照常去与万休等一人议事。
前线战事连连告捷,于天教简直是声威大震,分舵之的教众更是一副意气风发模样。毕竟只要这富庶的南方已经打了来,再往后想想也不过就是朝着北方推的问题。就朝廷那帮酒饭袋,尸位素餐,之前都被他们打得落,丢盔弃甲,简直称得上是“不堪一击”,往后便是再只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。
这般看来,直取京城也不是难事。
到那时就是天教的天,而他们便是新王朝的主人!
几位分舵主说起话来,那叫一个红光满面,对着谢危虽然依旧客气,可到底他只能算是半个阶囚,而前线连连告捷就有功劳。
谁能承认这功劳是谢危大呢?
不就是画张布防图么?
说到底,仗能答应,归结底是天教教无数,整编成军士气惊人,谢危这伎俩不过是“锦上添”,有固然好,没有也不那么要。
所以席间议事时,这些人蒲扇似的手掌把自己的拍得震响,眉间都有了睥睨天的气势,隻:“教首放心,自占领江浙二省后,又有好几万人来投我军。如今我教的旗帜到哪里,民心就跟到哪里,朝廷望风披靡。彼势已竭,气数已尽,将来教首便是天新主!”
万休闻言,自然喜不自胜。
他虽知这些话多少有些恭维的成分,可几万人来投军确实不假,朝廷吃了败仗军心涣散更是不假,天底谁又不听恭维话呢?
谢危袖手立在一旁,闻言也不作半评价。
天令其亡,必先令其狂。
几万人投军又能如何?打仗可不像吃饭那样简单,有正经营生的普通百姓,谁愿意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主动投军呢?这里面只怕大分都是民山匪,各有习气。若有人约束,渐渐也能整编作战;可若无人约束,或约束不当,天知会发展成什么样。
只是这帮人不问,他自然不会主动提及。
前面既是坑,就这么看着他们往,何乐而不为?
昨夜他已经将自己的计划与姜雪宁和盘托,接来大半月的展也几乎完全符合他的推测。
到许昌分舵后,前线再传捷报——
天教大军再次拿一城,这一次甚至都没有太大的伤亡,打到一半守城的兵士抵抗不住一半的攻,终于开了城门投降。
这一战比起前一战更振奋士气。
朝廷都主动开城门投降,这说明什么?
说明他们天教的声威,已经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地步,彻底打垮朝廷不过是个早晚的问题。
因为此战消耗不大,索短暂一个修整,连大气都没休息完,又往前推急行军,去攻打一城。
这打法,谁能想得到?
那一州府没有丝毫准备,也没有提前收到半风声,等人打上门来才急急反应,早都迟了。州府各官员都被抓起来,游街示众,推上断台,在城百姓的围观,被他们砍了脑袋。
所以,在许昌他们待了有十好几天,才转到南,可到了南之后还没等上两天,便再传捷报。
乍闻消息,整座分舵都为之沸腾!
连万休都没忍住,红光满面,大笑不止,连声讚叹他们得好。既然前线又胜,索不在南多留,径直启程前往汝宁府。
姜雪宁已经得知了谢危全盘的计划,一路上自然也不由为他把汗,生怕万休选择动手的时间在谢危之前。
还好万休一直没有动静。
可在听说上就要去往汝宁府时,她的心着实地悬了起来:因为,汝宁就是谢危先前已经选好的动手之地,胜负在此一举!
眨已是江南三月,候一新,杨柳依依。
这日午,众人启程前往汝宁。
姜雪宁与谢危同车而行。
车前后都是天教教,连赶车的车把式都是教好手,两人并不敢明目张胆地说些什么。
谢危拿了一卷琴谱在看。
姜雪宁看他这般沉得住气,都这时候了还能静心看看谱,不免佩服:“你也真是还看得去。”
谢危手指轻轻搭在书册泛黄的边缘,抬眸看她一,轻轻一笑,隻:“每逢大事有静气,你呀,躁得很。”
姜雪宁翻个白。
谢危知她里就是这般,可即便是看她翻白,都觉得有一嗔怪的态,带着不作伪不矫饰的真,心不觉缠绵,也不想如何忍耐,伸手便把人捞过来抱坐在自己上,把着那不盈一握的细腰,绵密地亲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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