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谁能料到,来了个谢危?
一场幻想顿时成空。
人家非但是燕临往日的先生,到得忻州后,半没有製衡的意思,光从前些日的议事与宴饮就能一窥端倪。有人在宴席上假作无意提起燕临到任便斩首王成将军的事,谢危也毫无反应,半没有多追究、多过问的意思,没过两日还与燕临一巡视军营,倒把全力支持燕临的架势摆了个足。
暗地里等着看戏、等着燕临倒霉的那些人,全吃了个大瘪。
正是“识时务者为俊杰”,谁要还看不清这形势,那就是瞎。
所以虽然才过去没两日,军风气简直焕然一新。
收心的收心,练兵的练兵。
更有甚者,已经有人悄悄猜测萧氏一族是否失势,连里那位妃娘娘都兜不住了,否则怎么偏派谢危前来督军?
他们哪里知,其实从到尾压儿就没什么让燕临接掌兵权的圣旨,甚至派谢居安来督军的本意也不是扶持燕临,而是防止哗变?
只是这计谋太大胆了。
大胆到让人连去怀疑圣旨是假的想法都没有,更何况还有一位当朝帝师亲至,加了可信度?
姜雪宁一路走一路看,说不佩服是假的。
只是佩服之余,也不免心悸。
见着要到城门外了,她才想起来问了一句:“原本不是说吕显先行开,芳晚几日才到吗?可吕显前阵没到,芳今日到也比原定的早了几日。”
谢危:“天教作,官不好走,一应事宜都要打,兴许是间了什么变故吧。”
粮草到了就行。
到底了什么变故,他却不是很关心。
城门已经是人挨着人,人挤着人,围了个不通。
不过谢危带着姜雪宁到时,城门楼上便有兵士尖看见了,立时有一队兵士来,为他们前面开。
走过城门,外的景象便一清二楚。
运送粮草的队伍从目之所及的官尽,一路绵延过来,一就看来自不同的地方。
姜雪宁甚至看见了山西大同一些商号的徽记。
军专门调拨了一批兵士来,等那手里拿着帐本一一数对的主簿之后,再将这些车都拉城专为军屯粮的粮仓。
尤芳与吕显都在那记帐的主簿边上站着,一人手里拿了本帐册,似乎正低着说什么。
那主簿已经上了年纪,被这样两个人盯着,握笔的手都在哆嗦。
吕显几乎是冷瞅着。
尤芳却是轻蹙着眉,手指飞速地从帐册的字迹上一行行划过,神里有说不住的认真与严肃。
姜雪宁远远看见她一袭孔雀蓝的百褶裙底一圈已经溅满了泥,走近了更发现她正翻查着帐册的手指冻得通红,甚至有些伤痕。
她皱眉唤了一声:“芳。”
尤芳听见这熟悉的声音,一转看见她,眉目一舒展开了,连帐本都没放就快步走了过去:“二姑娘!”
姜雪宁拉了她的手看,又抬起打量她面颊,隻觉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,心里不知怎的就冒一火气来,有些不快:“在江南待得好好的,押送粮草这事,叫任为志来就是了,你亲自凑什么闹?”
尤芳顿时讷讷。
她期期艾艾地望着她,:“同吕老板商议后,好些粮草辎重还是要在邻近州府调拨,光有印信我怕各家商号不肯卖这薄面,便想亲自跑一趟。前些日大同了一场雨,不好走,来的路上才搞得这般狼狈,并没真遇上什么事,您别担心。”
真是惯来的一,押送粮草便意味着危险,比她与谢危同路到边关来安全不了多少,也是手底有那么大一笔生意的人了,怎么连这都不为自己打算?
姜雪宁生她气,可看她这样又说不什么重话。
末了只能埋替她去手上的污迹,:“不是说过几日才到吗,怎么今天就到了?”
尤芳睛亮晶晶地看着她:“公主殿被困鞑靼,只怕境况一日坏过一日,我知您心底担忧,若后方一应事宜能今早就绪,想必也能尽快开战,所以路上赶了些。而且听说您去边关遇袭,我也担心您,想早一日来看看。”
姜雪宁笑她傻气,心底却的。
只是那站得不远的吕显将二人这一番话听在耳,也不知戳了哪不对劲的,嗤地冷笑了一声。
姜雪宁听见,这才看过去。
往昔京幽篁馆的商吕老板,如今瞧着竟也一狼狈,衫上泥倒也罢了,还被不知哪里横斜来的枝桠划破了几。
见了姜雪宁看过来,他也还是一张冷脸。
甚至还翻了个白,原本拿在手里的帐册朝那战战兢兢的主簿桌上一扔,转就走了。
姜雪宁竟不好形容那一刻的觉,是……
敌意?
吕显对她有什么敌意?
那谢危却没走过来,隻立在边上看着。
吕显走近了就冷笑:“好心当驴肝肺,为他人一嫁衣裳!”
谢危瞅他。
吕显越发不耐烦,骂:“忻州军粮草辎重的帐册本对不上数,以前每一年都是坏帐,原本那王成就是个搜刮民脂民膏的老王八,他留来的人一个也不用,手脚了不知多少。我手底带了不少人来,正好全掉,换个净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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