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芷衣见姜雪宁站起来了,略略安心,嘟嘴撒:“母后您总是这样吓人,她们可都是回要陪我一起玩一起读书的,个个胆都不大,您给她们吓病来,谁陪我玩?”
萧太后无奈:“一时忘了叫她们起罢了,怎就成了吓人?”
沈芷衣轻哼:“我还不知母后么?”
萧太后便笑了起来,忽然想起什么似的,又将目光投了去,竟开:“记得苏尚仪说,新来的伴读有个很讨你的喜,是叫姜雪宁吧?站来让哀家看看。”
姜雪宁听到前半句时心里面便咯噔一,果然后面真的叫到了她的名字,虽然一万个不想暴在老妖婆面前,可依旧不得不站了来,一副乖顺模样,再次行礼:“臣女姜雪宁,见过太后。”
萧太后打量着她。
只是看着看着眉就皱了起来,:“艳冶太过,失之轻浮,不够端庄。”
“……”
姜雪宁心里现在就一个想法:谢危赶谋反,把这老妖婆剁吧剁吧扔去喂狗!
本生来就这般好看。
吃你家大米了不成?
只是心里这么想,话却不敢这么说。
小命要。
她也算知萧太后脾,万万不能跟她抬杠,不然往后有好果吃,是以忍了一时之气,低眉敛目:“臣女幼时命格有劫,父母因而将臣女送田庄穷养大,四年前才接回京城,是以文墨浅,礼仪不通,举止轻浮。今日得见太后娘娘,心甚惶恐,手足无措,往后定严加约束自己,为公主殿伴读,必不敢有丝毫懈怠。”
萧太后顿时一怔,倒没料着她竟说这番话来,有些刮目相看:“相轻浮,说话却很稳重。”
只是看这般秾艳相,始终觉着不舒服。
她随意一摆手,玩笑似的:“罢了,站回去吧。听说你还是勇毅侯府那位小世心尖上的人儿,那一家老小可看哀家不顺,若再为难你少不得怎么议论呢。”
勇毅侯府燕氏与定国公府萧氏,二十多年前还曾联姻,如今却似乎老死不相往来,甚至有些相互仇视。
众人都听闻过风声,却不知缘由。
可没想今日竟在萧太后这里明明白白地听说,一时都有些心惊。
姜雪宁漩涡之,却是隐隐嗅了几分不祥的味。
先是萧姝当众说燕临送她琴的事,如今又是萧太后玩笑般说起萧氏与燕氏的关系,倒像是已经不将勇毅侯府放在底的模样。
她默不作声地退了回去站定。
这时外有人通传,说务府的刘公公来了。
萧太后一抬手便叫人来,问:“又是什么事?”
那刘公公生得大耳,很是阿谀谄媚模样,来行礼时腰差弯到地上,隻将手的锦盒举过,用那尖细的嗓音:“太后娘娘前儿说打碎了柄玉如意,圣上今日听说,这不记挂您吗?特意吩咐了把去年青海贡的玉如意找了给您送来。”
青海贡的玉如意?
等等……
姜雪宁忽然一,心里已是叫了一声:这件事都让她遇上?!
“皇帝还是这么有孝心,东西呈上来我瞧瞧。”
萧太后的眉已舒展开几分,隻向前一抬手。
刘公公立刻躬向前,将玉如意送到了萧太后手底。
玉如意由红玉製成,通赤红,唯独如意上是一片雪白,正好雕刻成一片祥瑞云纹,算得上是独匠心,难得一见的珍贵。
萧太后拿到手里,便十分喜。
只是她刚了一声“不错”,将这柄玉如意翻过来看时,神忽然一怔,原本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,两隻睛死死地盯着玉如意柄的背面,面骤然变得铁青!
因为那背后赫然刻着两行篆字——
三百义童,惨死何辜?
庸帝无德,敢称天!
“大胆!”
萧太后然大怒。
旁人都还不知发生了什么,她已劈手将这玉如意摔去,砸了个粉碎!
那碎掉的红玉就落在姜雪宁脚边,她动都不敢动一,一炸麻——
就是这件事。
开启了勇毅侯府遭难的祸端……
抢机缘
先前萧太后对众人虽然是一副答不理的态度,众人对她也是心甚惶恐,可与此刻满面霜寒的盛怒相比,却是小巫见大巫了。
谁也没想到一柄玉如意献上来,好端端竟然发了火。
面的诸位伴读不知发生了什么时,惶然不安不敢作声。
那端着玉如意来献的刘公公隻觉得背脊骨一凉,想也不想就立刻跪了去,大喊一声:“太后娘娘息怒,太后娘娘息怒啊!”
他人就在台阶前。
萧太后一脚踹了过去,抬手便唤来左右,大喝一声:“来人,将此逆党拿!给哀家发落去慎刑司好生拷问!”
刘公公面顿时大变。
他虽然过来献上玉如意,却完全不知那玉如意背后有怎样的玄机,听得萧太后这一声冷喝,已是吓得三魂窍,七魄离,一颗脑袋连忙往地上撞个不停,哭叫起来:“冤枉,冤枉啊!只是奉命来献玉如意而已,却不知何惹怒了太后娘娘,还请太后娘娘饶恕,冤枉啊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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