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他便看向了其余四人。
这四位先生于是都
来各自陈明
份和今后所要教授的课目。
此次
伴读所要用到的书都已经放在了她们的桌案上：一本《礼记》由国史馆总纂张重张先生讲；一本《诗经》由翰林院侍讲赵彦昌赵先生教；一本《十八帖》乃是书法，由翰林院侍读学士王久王先生传授，且据说还要教画；一本《算数十经》则是算学，由今日才来的那位国
监算学博士孙述孙先生来讲。
四位先生，四本书。
似乎没什么差错。
可当那位讲算学的孙先生说完后，众人都发现不大对：每个人的书案上的确都提前放了要用的书，但一共也就四本，都由四位先生教了。
那……
谢危呢？
姜雪宁还在琢磨谢危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，坐在前方的沈芷衣便好奇地开了
：“可是谢先生，这才四本书四门课呀，不是说您除了教琴之外也要教我们一门吗？”
谢危
：“我教‘文’。”
沈芷衣纳闷：“没有书吗？”
谢危便抬眸向殿外看了一
，：“已着人去取了，一会儿便该拿来了。”
拿来？
里面什么书没有，要准备不该早就准备好了吗，怎么现在才叫人拿来？
众人都有些奇怪。
可谢危也不多解释，说完便坐到了一旁，只听那位讲《礼记》的国史馆总纂张重站到殿上引经据典、以史为鉴，同众人讲治学的重要。
张重已是耳顺之年，鬓发斑白，正是早些天坐在殿
说女儿家隻合读
《女戒》不需知太多东西的那位，虽然通晓千年，可站在殿上讲起话来却一也不有趣，死板且枯燥。
众人都听得
昏脑涨。
姜雪宁心里虽警告自己，谢危还在旁边，可她实在控制不住地神游天外，两隻睛上
不住地打架。好险没一磕在书案上，才惊得清醒了些，结果一抬就看见谢危坐那边，手里端了盏茶，正定定地盯着她。
这一瞬间，她差没吓得摔倒地上。
有的瞌睡都飞去了爪哇国！
姜雪宁彻底清醒了，脑海里陡然浮现当时谢危那一句“不要再惹我生气”，于是悄悄
住了自己狂
的，
打起
神来认真听上张重老和尚念经似的讲学。
足足熬了有半个时辰，张重才：“因老夫学史，所以今日为
公主殿和诸位伴读的讲学第一课，才由老夫来讲，为的便是开宗明义，让你们知这一个‘学’字有多重要。正所谓‘书自有黄金屋’，又是‘一寸光
一寸金’，听天鸿儒聚集讲学的机会可不多，你们该当珍惜才是。还望以后戒骄戒躁，丑话先说在前，你们若是将自己在府里
姑娘时的骄纵脾
带来，老夫是绝不会容忍的。”
姜雪宁心里叹一声：总算是讲完了！
上一世她不
坐在这里听讲，真不能隻怪是她不上
、不好学，实在是这些个老学究端着个十足的架，讲起学来不说人话，也不
她们是不是听得懂，是不是愿意听，让人很没耐心。
今日若不是谢危坐在这里，她恐怕早掀桌走人了。
而更可怕的是……
只是半个时辰罢了，可接来这样炼狱一般的日，还要持续半年！
姜雪宁实在有些绝望。
坐在前面的萧姝和陈淑仪也都微微蹙了眉。
间的沈芷衣更是在张重讲完之后悄悄以手掩
，打了个大大的呵欠。
倒是几位先生面不改
，或静坐思索，或闭目养神，半都没觉得张重这么讲有什么问题。
唯有谢危看了看殿这九位昏昏
睡的女学生。
但还没等他开说些什么，殿外已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。
一名小太监急匆匆从外面跑来，这凛冽的寒天里竟然了一额的薄汗，怀里抱了一摞书，向谢危：“谢大人，您要的书都已经付梓，您先前说的装订好了，十册都在这里了。”
其余几位先生都看向他。
殿坐着的沈芷衣和众多伴读也都看向他。
谢危便从那一摞书拿起一本来翻了几页，似乎是在确认印刷装订无误，然后才一摆手，让人将这些书发去，分给众人。
一人手里拿到一本。
最常见的蓝书封，上没有一个字，比起别的书来还有些显厚。
姜雪宁隐约记得上一世谢危好像也是发了这样的一本书，但她那时早在张重讲得人昏昏睡时就溜了去，后来也没认真地听过，甚至连这本书都没怎么翻开。
所以此刻竟生了几分好奇——
谢危为了讲学而准备的一本书，里面究竟都是什么？
她书拿到手，便翻开了。
然而仔细一看书
容，顿时惊讶地睁大了睛——
《无逸》《郑伯克段于鄢》《勾践灭吴》《苏秦以连横说秦》《留侯论》《六国论》《公输》《鱼我所也》《逍遥游》《谋攻》《扁鹊见蔡桓公》《过秦论》《剑阁铭》《十渐不可疏》《安雪望月记》……
竟然什么都有。
有的来自《尚书》《左传》，有的来自《国语》《战国策》，有的来自《墨》《孟》，从先秦到两汉到魏晋，从政论到游记，无一不是攫取菁华，选其名篇，全编一书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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