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雪宁心底却平静不起波澜。
她当然不是什么完全的纯善心,只不过是经历了上一世,懂得了“人留一线,日后好相见”的理。
就像当年对燕临。
她固然是死活非要当那皇后,就算勇毅侯府不失势,最终也会选择嫁给沈玠,可何必把话说那么绝,又何必要选在那节骨上说?
话说死了,人绝了。
她要是燕临都得恨自己,燕临得势还朝要欺负她,完全在理之。
这世上有两件事最好不要,一是欺负少年穷,二是疯狗墙。
理这些丫鬟婆理同后者。
一则是庸人都一样,换一拨新的还不如留着这些已经知自己错更会谨言慎行的;二则发落太重,难免让自己留心狠手辣的恶名,且她们还要把仇恨算到自己上,都在她边伺候了这么久,错又不至能将她们治死,一个人一张嘴去说,谁知说什么来?
更何况有时候不置未必比置了差。
很多人刚才拿东西还回来的时候,必定还藏了私,有人拿来多一,有的人拿来少一。
姜雪宁是不知她们各自都拿了多少,也懒得功夫再细查。
可她们相互之间未必不猜忌。
你觉得她藏多了,她觉得我拿太少,等散了之后回自己掐起来,该有罪受的自然有罪受。
届时再什么事,也恨不到她上。
如此,便可落个净净,还博个善名,更讨姜伯游喜,她何乐而不为?
须知将来要想府,还得姜伯游首肯。
姜雪宁想想,请常卓命人端了个火盆来,然后站起面向所有人:“刚才我说的话,你们都听清楚了吧?”
所有人战战兢兢:“听清楚了。”
姜雪宁便不不慢:“我是什么脾,你们伺候久了,向来知。这一番我自领三分过责,并不是真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在,不过念你们大多上有老人要照顾,不忍叫你们因此被发卖撵府去,坏了名声要寻个好人家都难。我用惯了你们,以前怎么伺候,往后更着心就成。但若是谁要再错第二次,可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。”
王兴家的伏在前面地上,狠狠地打了个寒战。
院落里一片安静。
周围角落有不少悄悄来围观的人仆妇,闻言也都是心一凛:这位二姑娘,好像变得不一样了,以后谁若不尽心伺候着,说不准就要跟现跪在地上的那些一样,吃不了兜着走了。
姜雪宁抬手把那本“帐册”拿了起来,踱步到那火盆前。
浮上来的气氤氲了容颜。
她直接将书扔了火盆,明黄夹着艳红的火一上来书页吞没,很快烧毁。
跪着的所有人都看着,暗地里松了一气。
姜雪宁隻:“这一回的事便到此为止,不再往牵连,也不再往追究。你们都去领罚吧。”
王兴家的立刻又往地上磕了个拍起:“二姑娘真是菩萨心,宅心仁厚,老并着这些丫们能遇到您这样的主真是祖坟上冒青烟,烧了三辈的香!这就领罚,这就领罚……”
其他人也是千恩万谢。
不一会儿全去领罚了。
莲儿、棠儿两个都是识字的,知自家姑娘刚才那本“帐册”上写的什么字,看了这发展简直目瞪呆。就连旁边伺候的常卓,都忍不住用一“就服你拿本开蒙书胡说八瞎吓唬人”的神看着姜雪宁。
姜雪宁的目光却是在那些丫鬟停留片刻。
她转眸,轻声问棠儿:“方才跪在还嘴的那个是谁?”
棠儿一怔,回想了一。
方才那形还嘴的,拢共就那么一个。
她回答:“也是能屋伺候的,叫甜香。”
姜雪宁便了。
这一好戏结束后,她也不忙着立刻告辞离开,而是跟随着姜伯游起,又走回了书房外间。
姜伯游看来了:“你想置那个丫?”
姜雪宁两细眉轻蹙,微微,却又将螓首垂,:“旁的人还好,没什么本事,多也就是欺怕。可这个甜香伶牙俐齿,一张嘴很能说。女儿方才都差被她说得哑无言,要不是女儿真没那些事,听了她说话怕也要以为是自己的错了。只是一则应允了不再追究,二则女儿以前也没有理过类似的事,实在不知该如何发落她。”
刚才的场面姜伯游也是看在的。
那个嘴的丫鬟是个急了会咬人的,且旁人对姜雪宁都还有几分畏惧,唯独这丫鬟气焰嚣张好像浑不将主放在底。
留多半是个祸端。
他心念转动间已有了打算,隻直接给常卓打了个手势,但也不明说什么。
姜府在这京城虽然算不上十分的大人家,可宅院里有些手段都是知的。
常卓心了然。
他应了一声:“小的记了。”
姜伯游则用手抚了抚姜雪宁的背,对她:“此事到此便告一段落,这丫自有人去料理,你便不用担心了。不过说起来,今日这一番言语作为,也是小侯爷教的吗?”
那自然不是。
只是姜雪宁当然不会跟人说自己是重生的,先前已经拉燕临当过了挡箭牌,也不多这一次,便了:“也是燕临教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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