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开始那些官兵搜查病患时,也是说送去疠人所。但后来,疠人所的病患全都被烧死了,就再没人敢去。”温泠手指陷了掌心,却并没有退缩。她言词直接而犀利:“太殿也会烧死他们吗?”
“这个时候,孤无法承诺你们什么。”殷承玉瞧着她,并未隐瞒自己的意图,据实以告:“太医和召集的大夫已经在尽力寻找医治之法。但你为医者,也当知晓这次的疙瘩瘟非普通疫病,若是控制不当,后果不可设想。孤如今只能承诺你们,所有送到疠人所的病患,都会尽量医治。不到最后一刻,孤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个百姓。”
温泠沉思许久,才涩声:“我明白了。”
“如今孤正在广招天医者,寻求治疗疙瘩瘟之法。温大夫若是愿意,也可一分力。”殷承玉:“至于这些病患,必须尽快转送到疠人所,以防更多人染疙瘩瘟。”
“我会帮忙劝说他们。”温泠想通之后,便不再迟疑。
“那便有劳温大夫了。”殷承玉颔首,领随行的将官留帮着温泠转移病人。
等殷承玉再回转府城时,天边隻余浅浅夜,东方已经了白。
有温泠的帮忙,劝服第一批病患了疠人所,逐渐消除周为善留的影,后续当会有更多病患自愿住到疠人所里去。
如今尚未研得治疗之法,只能尽量先将染病之人隔离开来,阻止疙瘩瘟继续蔓延。
殷承玉缓缓吁一气,在薛恕的伺候宽了外袍,换了轻便的常服。
大约是今日受到的衝击太甚,他并无睡意,索便在窗边的罗汉床上坐,不不慢地泡茶。借着袅袅茶香,让绷的绪缓缓放松来。
薛恕就侍立在他侧。
他垂着,半边面容隐在影之,黑的睫遮挡了目光,叫人看不分明。
殷承玉了茶盏,给自己斟上一杯茶,轻啜一,方才看向薛恕。
“你之前说你也曾遭过大疫,又曾在济宁待过……”他缓缓转动手指上翠绿的玉戒,用一闲聊的吻:“孤忽然想起来,孤在隆丰十四年时曾去济宁府鱼台县赈灾,那时……你莫不是也在鱼台?”
他转动玉戒的动作十分缓慢,但凝着薛恕的光却越发锐利,带着探究和试探:“你曾在鱼台见过孤?”
虽是疑问,但却带着七八成笃定。
这些时日观薛恕言行,他的确是遭过大疫的。
再联想到在天津卫时,薛恕曾说过自己祖籍陕西,后来才到了济宁府定居,却并未提及在济宁何。
虽然山东患年年都有,疫病也时有伴随。可能称得上大疫的,却只有隆丰十四年鱼台县那一次。
再联系薛恕对他不同寻常的态度,便叫殷承玉心有了猜测,故意寻了这么个奔波一夜后十分疲惫的时机,试探于他。
薛恕脸上看不来太多的表。
从殷承玉一次次试探问他时,他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。此时被殷承玉一语破他极力隐藏的秘密,也并未见太多的绪波动。
他抬眸凝着殷承玉,沉声:“臣若是如实说了,可有奖赏?”
殷承玉眉微蹙,抬手攥住他的衣襟,迫使他弯腰来:“你还想要何奖赏?”
他凤眸潋滟,缓缓抬起那隻着翠绿玉戒的手,以一极缓慢的速度,将指上那枚玉戒褪了来。
郁的绿衬得他的手指如葱白般。
薛恕凝着,连呼都滞了一瞬。
“这枚玉戒喜么?”
殷承玉以拇指和指住玉戒,在他前晃了晃。
接着他不等薛恕回话,便拉开他的衣襟,将玉戒自领了去,轻笑了声:“赏你了。”
冰凉的玉戒贴着肌肤落,激得薛恕整个人控制不住战栗一瞬。
“不够。”
他哑声了一句,在殷承玉诧异的神里,用力攥住他的手腕,低将他过玉戒的那手指,用力咬了去——
殷承玉疼得皱起眉,正要呵斥,就见他已经松开了,抬起凝着他,了,目光放肆。
而被咬过的手指指,留一圈红牙印。
殷承玉的肤白,那鲜红也更发显。
“你是属狗的么?”殷承玉满脸不快,又有些嫌弃地看着手指上沾染的渍,将那隻被咬过的手递到他面前,冷声:“还不给孤净?”
薛恕垂着,没有反驳,自怀拿帕要替他手。
“等等。”殷承玉喝止了他,拿另一块帕扔给他:“用这个。”
他皱眉看着薛恕手里那块帕,表有些嫌弃。
谁知他用来过什么。
薛恕隻得收起自己的帕,用他给的帕仔仔细细将玉白手指上的渍净。
殷承玉这才满意了,收回手端起茶杯,乜了他一:“说吧。”
薛恕与他对视片刻,到底还是开了。
从鱼台初见,到辗转。
他将自己鲜血淋漓地剖开来,摊开在殷承玉面前。
殷承玉的表非常怪异,似喜非喜,似怒非怒,他放茶盏,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。虽然心已有了猜测,但他还是问:“所以……你为什么要?”
“为了殿。”过往被毫不留地揭开来,薛恕不再掩饰自己的野望:“想离殿更近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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