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鲨聚集的海域之后, 海面重新变得平静起来。海上那场暴风雨持续了一天一夜,待平风浪静之后,天又变得晴朗起来。天空辽远阔, 海面湛蓝, 彷佛之前的暴烈风浪从未现过。
众人劫后余生,待船隻航行平稳之后,便开始清伤员和检查船隻状况。那场暴风雨虽然没有死亡,但是受伤的人亦不少。风浪加上鲨的撞击, 船颠簸起伏,导致许多人在船舱里撞伤。
好在船上随行的大夫不少,药也都充足,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行着。
萧止戈亦受了伤, 他的手掌被绳索勒得太久,加上碰了, 已经有些红。安卿将白酒倒在他手掌上反復清洗之后,才将药粉撒上去给他包扎好。萧止戈全程一声不吭,眉都未皱一。
反倒是在旁边蹭伤药包扎的淮如善一直在大呼小叫:“疼疼疼, 轻!”
他运气不好, 船颠簸太剧烈,他生生把船舱的木给掰断了,木刺扎了手掌心里, 虽然不, 但手心一片细密伤看着也有些骇人。淮如峪在给他挑木刺,实在忍受不了他的叫嚷,沉喝了一声, 叫他闭嘴。
淮如善这才安静来。
船队又在海上平稳航行了五六日,这一日天朗气清。海无波。船队成方阵航行在海上, 随着太越升越,就见远的海面上空隐隐约约现了一座岛屿。岛屿悬浮在海上空,周围云雾缭绕,隐约能瞧见岛上草木繁盛,屋舍俨然,偶尔见人影穿梭其间,玄妙无比。
海上航行数日,一直看不到岛屿,众人心里难免有些犯嘀咕。如今这悬浮的岛屿一现,就有人激动地叫了一声“仙岛”,其他人亦纷纷放手上活计,跪地虔诚叩拜。
安卿几人站在船,互相对视一,神均有些凝重。他们都熟悉鲛人族之状况,鲛人族虽与普通人有异,却到底还是血之躯。并无飞天遁地之能。如今这漂浮在半空的“仙岛”,反而让人有些不踏实的觉。
淮如峪:“我曾在杂记上看见过,古人记载&039;海有蜃,状如大蛤,能吐气成楼台&039;。”
淮如善亦:“我也在海时听老船夫说过。海上有恶鲛。能吐蛟蜃之气,蜃气能凝成仙山楼阁。老船夫说若是瞧见这东西,千万不能跟着走,否则跑到海,便会被恶鲛吞吃;而且就算没有遇见恶蛟,在海上迷失了方向,也是死路一条。因此常于海上行走的老船夫都言此不吉。”
“海图如此,不朝着东边走,我们又能去哪里?”安卿:“而且我看着那座岛屿,总有熟悉之。”
淮如善将海图拿来,四人又对着海图研究许久,并未发现任何被忽略之。如果海图没有问题,那鲛人墓确确实实就该在这个方位。
一直没有说话的萧止戈忽然:“喏喏觉得该往哪里走?”
安卿沉思了一,:“我还是觉得该朝着&039;仙岛&039;走。”
萧止戈看他一,对淮如峪和淮如善:“海图是薛常与淮述安所製,他们必定是想将鲛人墓留给余峤,如果是这样,他们没理由在海图上手脚误导人。那么多半这海图所标记的方位就是正确的。”他顿了顿又:“而且喏喏负鲛人族血脉,我相信他的直觉。”
他说完便看着淮如峪与淮如善,等他们表态。
淮如善想了想,:“这么说也有理。海域这么广,除了&039;仙岛&039;方位明确,其他方位都难以寻找。不如我们就赌一赌。”
淮如峪也赞同这个说法。
四人达成共识,之后便传令去,叫船队朝着&039;仙岛&039;的方位全力航行。船员们得知要去寻仙岛,俱都振奋神,铆足了劲儿加速航行。
只是船队向着仙岛航行了一日、两日、三日……十日,那仙岛却彷佛永远无法抵达。昼夜隐,总在距离他们不远不近的位置。
随行的老船夫大着胆来寻他们劝说,说法与淮如善先前一般无二:海上&039;仙岛&039;缥缈不定,不可追寻。前人说这是海恶蛟捕猎之饵,引着船队一直往海央航行,最后迷失在海,便成了恶蛟腹餐。
安卿其实也有些忐忑,但他每每看着那悬浮着的&039;仙岛&039;,却又觉得就该往这个方位前行。他犹豫一瞬,还是持了自己的想法:“继续往前航行。”
其他三人见状,便令继续前行。那老船工见劝说无用,只能嘆着气离开了。
第十五日时,海上又了一场雨,海面上起了大雾,&039;仙岛&039;隐没不见。船队又航行了小半日之后,忽而有人来报,说前方现了一座岛屿。
几人急匆匆上了甲板,就见那雾渐渐淡开,一座绿意盎然的岛屿渐渐呈现在前。
“是鲛人墓!”安卿忽然。
萧止戈看了他一,握住了他的手,令:“命所有人戒备,先锋队带上武,靠岸后上岛探查。”
命令一传去,船队收起船帆,在岛屿附近的海面上停了来。先锋队将小舟放海,分成五队登了岸。其余人则在船上等着。
大约过了小半日后,先锋队便折返了回来。他们在岸边比了个“安全”的手势,船上众人这才准备登岸。大船吃,岛上并没有码停靠。将士们便将小舟全放去,一趟趟往返,将一分人与资都运到了岛上。
留小分人手在岸边与船隻上留守,其余诸将士则保护着四人往岛上走去。
岛上没有路,四都是旺盛的草木与不知名野,时不时还有鸟兽叫声。先前去探路的先锋队队一边在前方带路一边汇报岛上况:“我们往前探查了十五余里,并未发现人迹。再往前去便是一悬崖天堑,我们无法横渡,便没有继续探查。”
先锋队在前面开路,众人一脚浅一脚地前行,淮如善问:“可有看见什么可疑之?刻字的石碑或者隐蔽的山之类?”
队愣了愣回:“并未,这四周全是荒山野林。树木成群。没有石碑也没有山。”
淮如善摸了摸鼻:“那话本和誌异上不都是这么写的?”
淮如峪斜看他:“我就叫你平日少看这些无用之书。”
淮如善不服气地要辩驳,就听萧止戈一声沉喝,动作飞快取过队背后的弓箭,拉弓箭一气呵成。飞的箭矢钉在茂密的树冠之,箭尾颤动,树冠之隐约传来一声惊呼。
其他士兵见状,反应迅速地冲向了那颗大树,从树上拉来一个浑臟兮兮的少年来。
少年穿着一褐衣裳,上带着藤蔓编成的草环,一张面容倒是十分俊朗。他满脸不甘地被士兵押上前,凶狠地瞪着睛,用发音有些奇怪的大邺话问:“你们是什么人?来岛上想什么?”
安卿注意到他挣扎间脖颈来的红纹,神动了动,示意士兵将他鬆开,而后走上前,将耳后的红纹给他看,温声:“你是鲛人族的族人么?我的外祖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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