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萧佑喜开之后, 坐在对面的两人便没有再开过。这些往事太过腌臜,像一块放久了腐,此时再挖来, 臭不可闻, 令人作呕。
她甚至不敢再去看萧止戈的睛,微微弓着脊背,继续讲述那段纠缠她良心多年的往事。
“丽嫔……死后,太才慌了神。他那时候到底年纪还小, 就去求了皇后。皇后执掌后多年,当机立断置了跟着太的人,接着又理了丽嫔的尸, 便带着太去寻母后负荆请罪。”
太是赵家的筹码, 太后这些年扶持皇帝扶持皇后,接着又培养太, 归结底都是为了保住赵家的荣耀。太虽然得过了,但是母俩跪在太后面前一番哭诉,太后便心了。
说到底, 她也不舍得对这唯一的孙儿什么。况且姜到底还是老的辣, 她很快想了一说辞,又叫人狠狠杖责了太。之后便主,叫了驸蔡骢带人将丽嫔的尸收敛葬。
这一切当时都是背着萧佑喜行的, 但是她自小聪慧, 从异常张的气氛和人只言片语里得知了大事,于好奇,她跟着赵太后偷偷潜了殿, 偷听到了三人的谈话,得知了真相。
安葬丽嫔尸的是她丈夫蔡骢, 蔡骢不可能拒绝她的要求。她找藉了寻到蔡骢,见到了丽嫔的尸。
丽嫔生前是个人,死后却脸青灰,紫黑掐痕环绕脖颈,一双黑黝黝毫无生气的杏眸,死不瞑目地大睁着。萧佑喜从前听说丽嫔失后在冷日不太好过,但亲见着她的尸,却觉得这一切太荒诞。
太杀了后妃嫔,她的母亲,皇嫂,丈夫,却网顾一条人命,在合力掩盖真相。只为了保全太的名声!
一国储君,却网顾人,藐视人命。如何当一国之君?
“……后来皇兄从山行回来,便被母后叫去密谈。我不知他们如何说的,总之,皇兄信了他们的说辞,无意将此事闹大。最后里统一了说辞,对外宣称丽嫔是不堪忍受冷艰苦,自戕而亡。”
栖凤本来就没有伺候人,倒是省了封之事。太边的人早就被理净。知人只剩他们这些人。所有人都希望事尽快平息。
唯有九岁的萧止戈不信,在暗地里调查真相。只是他年纪小,手上又没人得用。里都知这事,却闭不言,看着他徒劳无功地寻找真相,又有意无意地叫人在他耳边说着“丽嫔早有死心”之类的话语。
久而久之,他终于也放弃了寻找所谓的真相。
“很荒谬是不是?”萧佑喜嗤了一声,颓然地垂着:“……我曾经不忍,想告诉你真相。但是驸拦着我。”
她声音里带着微不可察的颤音:“他跪在地上,求我看在蔡家上八十二条人命的份上,只当这事从未发生过……”
“我答应了。”到这时,她方才抬起脸看向萧止戈,神是解脱后的释然:“他们都是凶手,我又何尝不是?”
这些年她搬蔡家,同驸分居,想关心弥补萧止戈,却每每在看见他时,总是会想起丽嫔死不瞑目的一双。愧疚和罪恶时时刻刻缠绕着她,叫她不得安宁。
“这或许就是报应……”萧佑喜说:“我知晓的,便是这些。”
她说完,便委顿地垂,明明还是盛放的年岁,周却尽是颓然暮气。安卿想起上一世,驸死后,她亦是青灯古佛常伴一生,只是不知是为自己赎罪,还是为了驸。亦或是……二者都有。
萧止戈至始至终没有言语。从公主说真相伊始,他便冷静异常。
缓缓抬看了公主一,他一言不发地起推门大步去。安卿追在后叫他,他脚步方才一顿,转过来,语气十分温和地对他说:“我去办事,你先回去。”
他底分明燃着火焰,只需要一个契机,便能燎原。
安卿摇:“你去哪?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萧止戈看他一,似妥协一般:“罢了,我先送你回去。”
两人沉默地上了车,萧止戈平静地坐在一侧,底平静沉,安卿却无端觉得不安,意识抓他的手:“别傻事。”
萧止戈嘴动了动,只说:“别当心。”
回去之后,萧止戈同平日无异,安卿寸步不离地跟着他,他却没有任何异常举动。
两人如平常一般用晚膳,看孩,沐浴,然后相拥睡。
安卿本来不准备睡,但不知怎么的,越来越沉,就这么睡了过去。等他陡然惊醒时,已是半夜。侧被褥冰凉——萧止戈早已不在。
急匆匆披上外袍起,却见王府守卫森严,护卫统领正在布防。安卿心有不详细的预:“你们在什么?王爷呢?”
护卫统领神闪躲,顾左右而言他。显然是受过吩咐。
见问不来,安卿索回屋换好衣裳,就要策门去找,却在门被统领拦住:“王妃,王爷命令我等在府保护你和世郡主。”
安卿心不安更重,策上前一步,神冷冽:“让开!”
对方拦在门寸步不让。
安卿神一冷,统领腰间剑,剑尖对着自己,厉声:“我再说一遍,让开!”
那统领一惊,不敢再死拦,这一迟疑,就被安卿钻到了空,策飞奔而。
此时已经是夜,街上安静异常,安卿策直奔太东。然而在门空寂静,却没有如预料般见到萧止戈的人影。他焦躁不安地徘徊在原地,竭力冷静地来思考,除了东,萧止戈还会去哪里。
他仿徨地站在门前,有巡逻的禁卫军从远过来,安卿正要避开,却被人摀住鼻,拉了暗巷。
“不是叫你在府待着?”
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还有些沙哑。
安卿放鬆,掰开他的手转怒瞪着他:“你想什么?带着这些人闯东,杀了太?”
或许是有黑暗遮掩,萧止戈没有再伪装平静,他冷冷掀了,角眉梢尽是戾:“有何不可?我要亲自取他首级,祭奠母亲亡魂。”
安卿愣愣地看着他。这并不是他熟悉的萧止戈,彷佛又变回了他们初识时,眉邪气,戾气缠的太岁凶神。
他攥了拳,充盈怒火:“太的命不值钱,为了杀他担上弒兄谋逆的名声,值吗?若是母妃知晓,也不会兴!”
“我说值就值。”萧止戈靠近他,背在后的手暗暗蓄力:“过来,我叫人送你回去。过了今晚邺京怕是会起来,你先回去收拾行装,明晚时,会有人来接应送你们回雁州。”
安卿摇摇退后一步,警惕地看着他:“我不会上你的当了。你跟我回去,太的把柄这么多,随便一个就可以叫他永无翻之地。不值得搭上你自己,他不!”
萧止戈有些无奈,藏在后蓄力的手拿来,温声:“好,我听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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