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眠怔愣许久,才轻声:“……是么。”
魏枕风见赵眠一副若有所思的表,顺势劝他:“所以,七日后你若是想哭直接哭来便是,我断不会笑话你的——我看你上回也忍得很难受的样。”
睛都成那样了,愣是咬着牙,死活不让泪掉来,也是蛮不容易的。
赵眠沉浸在自己的思绪,一时未反应过来:“七日后?”
“嗯,”魏枕风用一副再随意不过的语气说,“七日后不是十五么。”
赵眠蹙起眉:“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?你是掰着指在数吗?”
魏枕风像是被噎了一:“我没有,你少血人。”
回到南靖使馆后,赵眠将破译玉砖纹理之事全权由周怀让负责。
周怀让兴奋得小脸通红,险些喜极而泣。
要知,他上一次被太殿如此重用还要追溯到五年前。殿因为实在受不了二皇殿的聒噪和纠缠,在二皇殿来找他时谎称外,派自己代为接待。然后他被迫和话痨的二皇殿聊了整整两个时辰,聊到嘴角起泡,咙嘶哑,两天一个字都不想多说。
五年了,他终于又能为殿一件正事了,苍天啊——
周怀让一扎古籍,居简,废寝忘,都没时间服侍在殿左右。
赵眠侧少了个傻白甜,多了一个魏枕风。
有了前车之鉴,这两人都在担心对方发现了西夏宝藏的线索却故意隐瞒,背着自己擅自行动。与其猜忌来猜忌去,不如把对方放在自己底,不仅能监督对方的一举一动,还能……顺便养养。
于是,北渊小王爷心安理得地搬南靖使馆暂住,房间还就在南靖太书房的隔。任谁要去书房同太议事,都要同北渊小王爷打上两次招呼,一次是去的时候,一次是来的时候。
偏偏太还默许了此事。毕竟监视是相互的,北渊使臣有谁求见了小王爷,他们谈了多久,前后神如何,南靖也一清二楚。
安远侯在一日之说了六次“小王爷安好”后,终于爆发了:“北渊这小,看咱们殿看得也忒了。”
容棠淡:“颇有萧相之风。”
安远侯一雾:“啥?本侯是看不来小王爷和萧相有半相似之。”
容棠:“我隻说在看人这一上。”
安远侯是南靖的两朝元老,二十年前里发生的那些陈年旧事他多少也听说过一些。见四无外人,他压低声音:“容太傅有许久未见到圣上了罢。”
容棠“嗯”了一声:“很久了。”
安远侯是个典型的南靖武将,有细细有,豪迈心思也不失缜密。
有勇不能无谋,这才是能被萧相重用,派到太边的武官。
安远侯把握着分寸,笑:“谁不是呢。老夫上次见到圣上还是去年万寿节的时候,也不知圣上如何保养的,看上去还和十几年前差不多。”
容棠轻一莞尔,周的清冷随之消退了几分:“如此,甚好。”
这日,魏枕风亲看见容棠,安远侯等人了赵眠的书房,一待就是半日。时间之久,绝不是平日里的请安闲聊。
魏枕风盯着那一扇闭的房门,心不在焉地品着只有南靖权贵可以享受的枝。
这帮南靖人,又在密谋什么谋诡计,还不让他知。
一直到傍晚时分,赵眠书房的门才被再次打开,沈不辞从里面走了来,对魏枕风:“王爷,殿有请。”
魏枕风微哂:“终于想起我了?”
他走书房,一就看到了桌案上他用来换雌雄双蛊解药的顾如璋之印。赵眠端坐在桌案后,群臣环绕,富贵骄人。
在外人面前,魏枕风很给面地行了个平礼:“殿。”
赵眠了,算是回礼:“孤今日邀王爷前来,是要告诉王爷,孤打算用顾如璋之印,引潜伏在东陵的西夏余孽,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有关西夏遗宝的线索。”
魏枕风问:“殿打算怎么。”
让一国太详细说明况未免有失份。周怀让不在,沈不辞自觉上岗,成为了太殿临时的嘴替:“京都有一名叫‘兰月厢’的教坊司。”
魏枕风等了一会儿,没等到文,隻好自己开问:“然后呢?”
沈不辞继续:“兰月厢乃京都权贵汇聚之地。”
“……再然后?”
“若有奇珍异宝想要售者,可予兰月厢,供宾客共赏之,再由兰月厢主持竞价售,价者得。”
魏枕风怎么想都觉得这只是一招再简单不过的引蛇之计,周怀让都不会上当,遑论是潜伏在东陵的皇城司。
他委婉:“殿,您不觉得这鱼钩太直了么?明人一看,便知这是北渊设的陷阱,谁谁蠢。”
“对,”赵眠,“所以王爷无须隐藏份,大可亲至兰月厢,并且要让大家知,王爷就是北渊小王爷。嚣张狂妄,不可一世,越引人注目越好。”
魏枕风隐隐明白了赵眠的意思,缓声:“莫非殿的鱼钩,钓的就是‘蠢人’?”
“不错。再直的钩,也会有饿死的鱼抢饵,顾烧灯明白这个理。”赵眠微微一笑,“且他为顾家最后的一员,不可能不想拿回叔叔的‘遗’,就看他怎么拿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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