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不辞:“自己领会。”
周怀让双手抱,痛苦哀嚎:“好啊。”
赵眠回到朱府,叫来朱广,问他在京都多年有没有找到过一些有关北渊潜伏在东陵细作的线索。
朱广惭愧地说没有。他的确在京都许多大大小小的事后觉到了来自北渊势力推动的影,但这些北渊人极是小心敬慎,手时甚少留蛛丝迹。
朱广不是没查过,可无论他们怎么查,都只能查到一些不算重心,也不算心的小角。
“足够。”赵眠,“你从挑一个最举足轻重之人呈予孤。”
次日一早,赵眠带着周怀让等人来到李二暂时的住。
这是赵眠特意为李二寻的好地方,位于京都有名的烟之地,勾栏院附近的一个胡同里。
该胡同被附近的街坊戏称为“外室胡同”,胡同里住的都是一些被人赎了,又暂时不便领回家的风尘男女。换言之,就是那些商贾官宦不怎么净的外室。
东陵虽不像南靖一样是礼仪大国,但沦落风尘后又给已有正妻家室的男外室同样遭人唾弃,普通老百姓路过此都要掩鼻皱眉绕着走。
碍于李二的份,赵眠不便真的把人摁着打,但稍稍敲打一番还是必须的。
赵眠将李二安排在此,不用怀疑,就是存着羞辱他的意思。
据说,李二昨日住之时,引得不少本地人围观窃语。不到半天,李二在勾栏院周边就已名声大噪。
“真是林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,我活了大半辈一回见到这么这么黑的男娼——到底哪家老爷少爷好的这一啊。”
“这汉生得人大的,不缺胳膊不缺,什么不能养活自己,非得这一行,丢死人!”
“我要是他爹妈,能气得自己把自己给活埋咯。”
赵眠本以为李二被送到这地方遭此等非议,会整日躲在屋里没脸见人,暗暗骂他好过分。谁想,他一走院,就闻到了一阵烤的香味。
只见李二在院里架了个炉烤鱼,一手刷油一手放料,时不时还扇扇蒲扇,忙得火朝天。
“哦,公来了。”李二坐在小板凳上,微抬,“需要我给你跪行礼么。”
赵眠神倨傲:“要。”
李二“啧”了一声:“你还真是一不客气。先欠着,我烤完鱼再跪。”
赵眠冷嘲:“你在此似乎很悠哉悠哉啊。”
“还行吧,凑活过。”
赵眠瞥了炉上滋滋作响的烤鱼,看上去好吃的样:“你知旁人是如何说你的么。”
“知。”李二轻描淡写,“他们昨日议论得可大声了,今日一早还有醉鬼在院门骂我不要脸,说我定是怀绝技才会被人看上养在此。”
赵眠对醉鬼的行为还算满意:“那你还有闲逸致烤鱼?”
“你是不是不会羞辱人啊,公。”李二笑他,“你想折辱我,却让我住这么好的院,给我吃给我喝,被无关要之人骂几句又如何,我又不会少块——你再仔细想想。”
赵眠沉着脸反驳:“分明是你脸太厚,与我何。”
李二摆一副勤勤恳恳,诲人不倦的模样:“想要羞辱一个人,你要抓准他的痛和肋。比如,让以嗓音为傲的戏再也唱不曲来,让不肯为五斗米折腰的文人哭着喊着求你给他五斗米。”李二仰看着他,“又或者,让你这样不可一世的贵公跪上一跪。”
赵眠双眸微缩,回想着当时的形,恨不能再送李二两个耳光,把他两边的嘴角都扇破。
父皇不杀人,也不折磨人,他难免受了些影响,从小到大没开过杀戒。可那时,盛怒淹没了他的理智,他是真切地动了杀心。
待他冷静后,他安自己,李二罪不至此,况且他扇了人家耳光,又让其跪回来了那么多次,勉算是扯平。
然而不知为什么,他总觉得自己是吃亏的一方。无论以后李二在他面前有多伏低小,他始终都亏。
他现在懂了,李二和他是两人。在他看来,跪是折辱,被扇耳光是折辱,被人污蔑是折辱。可对李二而言,跪无所谓,被人污蔑是以侍人的外室也无所谓,只要不妨碍他正事,他都不会被激怒。
想要让李二不,关键还是“诛心”二字。
这简单,李二的痛和肋还不好找么,今日他正是为此而来。
“听君一席话,着实受益匪浅。”赵眠转,“快吃你的鱼,吃完跟我去个地方。”
李二应了一声,笑着继续给烤鱼上料。
哎,还给时间给他吃鱼,这小少爷是完全心狠手辣不起来啊。
一行人乘车了城,来到了离京都十五里的城郊。赵眠带着李二上了一座小山丘,站在山丘之,恰好能俯瞰到一条从外地京的小路。
这条小路虽是近路,但过于偏僻,甚少看到行人路过。
几人站了一会儿,李二问:“我们在等什么。”
赵眠:“等你的‘仇人’。”
李二看了赵眠一,少年看似淡定的侧颜似乎隐藏着上要看戏的期待。
小少爷心似乎不错,这对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。
他们又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,小路的尽总算现了行人的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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