独秀 - 独秀 第35

    没过多久，王娜梨和小葱讲完段，同样移动到右边的区域，再次跟楚独秀碰，并排坐在一起看比赛。

    左边候场区人员越来越少，逐渐要突围赛尾声。

    王娜梨掰着手指，计算：“现在三灯有十人么？”

    “忘记了。”楚独秀回答，“不过照这个架势，很难有二十个满灯。”

    “来了来了，又要有满灯了！”小葱恨不得从座位上起，拍手，“大佬来了——”

    舞台上响起介绍语：“有请一位选手——程俊华。”

    罗钦瞬间坐直，他打起神，难掩着激动，扭对旁边人：“我在国第一次看专场，就是程老师的《寂静山巅》。”

    苏欣怡了然地。

    程俊华作为资演员，他早在《单喜剧王》没问世前，就开办第一场个人单喜剧专场《寂静山巅》。专场基本由他独自演绎，就像歌手演唱会一样，容有舞台表演、观众互动、心声表达等。

    或许，很多演员能上台五分钟，但不是人人可以讲专场，将近90分钟的表演会筛掉一大批人。

    楚独秀同样屏住呼，等待程俊华的新容。初选赛时，她使用一些巧劲儿，依靠五分钟的短、平、快节奏，但程俊华当时还保留专场风格，不知这回又会讲些什么。

    台上，程俊华穿一件薄外，里面是休闲衬衣，脚踩一双黄靴，打扮得随意闲适。他向来和气，说话也绵：“大家好，我是程俊华。”

    没有刻意提音量，也没有噱的开场，却足以让观众发烈掌声。

    这就是新人和老人的差异，新人得扯着嗓门引注意，但老人久经舞台早游刃有余，风格就会沉淀来。

    “突围赛很激烈，选手们很厉害，让我这个讲了很多年单喜剧的人，都有手足无措了。”程俊华轻叹一声，慢悠悠，“上节目前，善乐的谢总飞南城邀请我好几回，说实话我很犹豫，觉得我开过专场的人，还要跑来参赛当选手？”

    接着，他低瞄脚尖：“初选赛以后，我立不拿乔了，年危机了，我怕被别人发现，只要把我裁掉，节目能再培养好几个新人。”

    台响起笑声。

    楚独秀认真观察起来，她发现程俊华个人风格烈，用一跟观众聊天的氛围表演，即便声音有柔南方腔，但吐字却特别清楚，不必心雕琢文本，就能轻而易举耳。

    他讲话一直轻飘飘，略微夹杂沮丧和颓，在低谷抛，以此来制造笑声。

    “大家看初选赛视频了么？”程俊华左右环顾一圈，握着话筒，“没看也没关系啊，建议就不要看了。”

    观众幸灾乐祸地起哄：“看了——”

    “都看见我丢脸了对吧？”程俊华窘迫数秒，继续，“节目组还特别缺德，在前面噼里啪啦夸我一通，把我捧得特别，我一剧场就听其他演员喊‘老师来了，大佬来了’，真有被上云巅的飘飘然。”

    “后来我发现，那不是赞，那是狩猎的信号，人家打得就是大佬。”他摸摸鼻，尴尬，“枪打佬，谁让我最老。”

    观众哄闹起来，罗钦大笑拍灯。

    邱铭彻哭笑不得：“你这什么拍灯，是喜偶像被打？”

    程俊华摇了摇，他目光飘向一边，惘然：“二十二岁的新人王，什么概念啊？还有那个‘单喜剧华山论剑’，怎么想来的？”

    “最可恨的是，新人王熟练掌握峨眉派、天山派、神龙教的方言，却是一个彻彻尾的文城人，跟前面的省份全都不沾边。”

    “她嘴里喊‘不比幽默只比剑’，抬手对着我就刺了一剑。”

    “这类似于，我苦心修炼一百年，原以为自己天第一，谁料隔天才少年横空世，挥手就把我斩于。”他唉声叹气，“我突然醒悟，自己只是武侠小说前传，这本书的主角，原来是位女侠。”

    场漾起乐的声浪，苏欣怡没忍住笑，同样伸手拍灯！

    “哦哦哦——”

    选手区同样喧哗起来，其他人看闹不嫌事大，纷纷围拢楚独秀边，朝着她挤眉：“大佬冲着你就来啦！”

    初选赛时，楚独秀将程俊华写段。突围赛时，程俊华有样学样，在此刻反将一军！

    小葱假装握话筒，将其递向楚独秀，挑事：“必须采访你一？现在有什么受？”

    “大佬说我是天才。”楚独秀，“多夸，我听。”

    “？？？”

    这是懂断章取义的。

    程俊华摸了摸额，好似在无力地汗：“太惨了，真的太惨了，比焦虑更惨的是什么？那就是年焦虑。”

    “年轻人焦虑还好，起码他们还年轻，可以喊着‘王侯将相宁有乎’，但我现在不上不，应该喊什么号呢？”

    “人生自古谁无死，留取丹心照汗青？”他唏嘘，“年人的无助就是，想找句考的诗都不容易，记忆力不行，甚至我连音量都不行了，喊不动号。”

    屏幕前，尚晓梅：“哇，这段也跟独秀初选赛的李白有对应。”

    “他在消解自己的权威份。”谢慎辞分析，“这回是认真比赛了，他怕观众对自己有距离，脆在突围赛将事破，这样后面几场也会好讲。”

    程俊华资历太老，在国还有粉丝，观众预期就不一样。初选赛时，网友们会对楚独秀大加褒奖，但对老将的标准就严苛得多。

    偏偏他的表演是亲和路线，并非绪激昂的爆发者。

    现在说穿了，反而有力了。

    “从过往来看，我短暂地统治了国脱秀，没想到历史的车太快，统治阶级面临严重的统治危机，旧的表演、演员、制度阻碍了单喜剧的发展，我成为被改革、被打倒的对象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讲了那么多年单喜剧，一直以为是圈小、市场不行，所以翻不什么，没想到闹半天是人不行。”

    程俊华心平气和：“当然，我作为腐朽系的代表，也要顺应时代的，让思想步起来。现在，我看到了年轻人，不会再产生嫉妒，只有一个真诚祝愿，希望她考公顺利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优秀的人，不能放在我们圈，必须要上给国家。”

    “我作为辈，必须献上一片心意……”他嘟囔，“让社会发展得更好就靠她了，但单喜剧的发展还是靠我吧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！”

    观众席的笑声恨不得撼动屋，连带邱铭彻也笑嘻嘻地拍灯，让舞台骤然全亮起来。

    其他选手乐起来，对着楚独秀调侃：“多损呐！让你考公去！”

    楚独秀跟着笑，她面对众人揶揄，藏到王娜梨后。

    “这个厉害。”路帆掩嘴，小声，“主要他讲的演员，已经被观众记住，现在再翻了一，现场效果就特别好。”

    楚独秀比程俊华先表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