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自然知这句“有关”可能是假的,但倘若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的呢。
“来。”
徐云关上门,先极快地在屋环视一圈,确定只有厉随一人,并无附带八个大汉,这才松了气。
厉随坐在桌边,一黑衣,目光寒凉。
徐云及时:“我被一个挂着面丑黄丑黄的男人喂了毒药。”
厉随:“……”
徐云将那一晚发生的事用极快的速度说了一遍,不快不行,因为他也不想和这“你说完立刻就要死”的凶残目光多接半刻。
其实事很简单,那一晚赤天找上砚台铺,给鹤城第一才了一粒毒药,威胁他混祝府的队伍,先与祝燕隐混熟,再伺机药。
“就是这个。”徐云从袖掏一个药瓶。
厉随自然清楚面人是谁,他收药瓶,又问:“你为何要说来?”
徐云突然被戳了怒,恶狠狠:“因为我此生最厌恶受人威胁。”
清冷孤傲的大才,早已被人追捧奉承习惯了,心气多啊,哪里能受得了这窝气?更别提还要给人投毒,手法之三滥,光是想想就目眩。
徐云握住拳:“我就算毒不治,也绝不这龌龊之事!”
虽然他确实还没活够,但一旦关系到文人的尊严与面,大才心就又油然升起了一与天地同悲的壮阔,生亦何,死亦何苦,生死之间,反正我肯定不能和反派油腻蜡黄丑男为伍,呕。
他还是个颜控来着。
厉随:“这件事,你似乎应该去找祝府。”
我倒是想找。徐云苦恼:“但祝二公边始终有人。”
赤天在砚台铺时,曾说过在祝燕隐边也有他的线,不知是确有其事,还是只是空威胁,好让徐云断了耍心机的念。而徐老板虽说被毒药惹了慷慨激昂的悲壮,但他并不是我宁愿现在立刻就死的瞎悲壮——即便是死,他也要看着丑男人先死。
读书人,就是这么斤斤计较,有仇必报。
徐云继续:“我分不清祝二公边的人究竟是敌是友,便没有同他说,才会夜半来找厉主。”
厉随:“我会理。”
徐老板裹着他丽飘逸的大袍走了。
没过一阵,雪白蓬松的祝府二公就来了。
院的万仞弟:我家主好招读书人喜!
祝燕隐“咣当”关上门:“怎么回事,我听说徐云刚刚来找你了?”
厉随双手扯住他的披风领:“你派人盯着我。”
“我盯你什么,我盯的是徐云。”祝燕隐促,“说。”
厉随见他厚厚的披风裹着单薄寝衣,显然是刚一听说就急匆匆来了,连衣裳都来不及换,便将人抱到火盆边坐着:“急什么,他就是来说了说被赤天胁迫的事。”
祝燕隐:“啊?”
厉随将前因后果大致复述了一遍。
祝燕隐听得急了:“如果真是这样,那岂不是我连累了人家?”
“教的错,与你何。”厉随,“明日我让江胜临替他看看,若不行,至少赤天那里有解药。”
“可我们要是没去买砚台,徐老板现在还躺在他的院里喝酒呢。”祝燕隐,“疼。”
厉随替他太:“文人都这么不怕死?”
“不是不怕死,是傲骨与气节比命更要。”祝燕隐认真,“赤天不懂的。”
因为不懂,才会以为区区一粒药,就能以生死威胁到手无缚之力的读书人。
但其实这天底最不好惹的,也正是人嘴毒、才华横溢、自视甚、受不得半分委屈与轻蔑、心还很小的读书人,他们比武夫可难对付多了。
祝燕隐:“若此事是真的,那我们便与徐老板联手吧,先坑赤天一把,拿到解药再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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