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主极不负责任地回答:“懒得再一回山。”
江胜临被噎得说不话:“你是不是又想喝苦胆了?”
厉随大怒:“我已经捂住了他的睛,还用剑柄敲爆了那些人的,连血都没有见,这样也不行吗?”
祝燕隐脸煞白。
哦,敲爆了。
江胜临驾起车,把受惊过度的祝二公送回府。
厉随则是独自去了天蛛堂。
潘仕候正袖,在院专心修剪着一盆宝塔松,看起来分外轻松悠闲。一撮细枝得蓬端正,却有半斜里伸来的,他屏住呼,刚把剪刀瞄准伸过去,后却突然现了一个人,于是手受惊一歪,“咔嚓”一声,整株都齐断了。
“……”
潘仕候恼怒地转过,看架势是准备训斥人,却没料到来人是厉随,脸顿时由转晴,殷勤笑:“贤侄怎么现在来了,没去绣球谷赏景散心?”
“绣球谷埋伏着四十名杀手。”厉随,“现在已经全死了。”
潘仕候闻言大吃一惊:“那里怎会藏有杀手,该不会与当日虎啸峡是同一拨人吧,背后是尚儒山庄还是焚火殿,你可曾留活?”
厉随声音里浸着凉薄寒意:“不必留。”
潘仕候糊涂地问:“为何不必留,莫非对方自己亮明了来路,还是你已经查到了什么?”
厉随与他对视:“知我今日要去绣球谷的人,加起来不超过五个。”
潘仕候先是皱眉,反应过来之后,顿时错愕万分,急急:“贤侄该不会在怀疑我吧,我天蛛堂向来光明磊落,每一步都走得慎之又慎,生怕会错,况且贤侄的武学修为,我又不是不清楚,怎会派区区四十个人就去搞暗杀?”
厉随截断他的话:“你儿呢?”
“这……”潘仕候脸发白:“锦华他一早就了门……不会的,我自幼就教导他要以贤侄为榜样,他如何会这糊涂事,万不可能。”
一盏茶的工夫后,潘锦华被人从茶楼里喊了回来。他到前厅,见厉随也在,神不自觉就闪躲到一边。
潘仕候急忙问:“你跑去哪里了?”
潘锦华答:“八仙茶楼,今日约了几个朋友,在那里看戏听书,新来的班,唱得倒还不错,回若是嫌家里闷,倒是能——”
还没“能”后半段,一把寒凉剑已经架上他的肩。
“贤侄!”潘仕候惊得声音都变了,赶忙握住厉随的胳膊,“贤侄切勿动怒,锦华或许当真是在听戏呢,先容我把事问清楚。”
潘锦华也僵着脖颈不敢动,只咬牙:“你要什么?”
厉随冷声:“与教勾结,只有死路一条。”
听到“教”二字,潘锦华慌更甚,却仍态度:“你休要血人,我怎会与教扯上关系?”
潘仕候抱着厉随的胳膊,也连声:“是,是,锦华他虽不成,却也不至于黑白不分,还请贤侄不要冲动行事啊!”
“有与没有,你自己心里清楚。”厉随的语调和剑锋一样冷,“我不听废话,所以你要么承认,要么死。”
“贤侄!”潘仕候站立不稳,浑颤得快要筛糠。
潘锦华狠狠:“我没有!”
厉随剑锋微错,一血痕立刻印上对方脖颈,鲜血在淌之前,就先被湘君剑的寒气冻到凝固。潘锦华牙齿打颤,脖僵得如同被上冰,半边脑髓都麻痹了。
潘仕候哆哆嗦嗦坐在地,看那架势,估摸是以为儿已经死了。
潘锦华结动,想咽一唾沫,却发觉已经不受自己控制,血里像是游走了数千数万冰针,带着锥心的痛苦与滔天恐惧。他惊慌地看着厉随,丝毫也不怀疑,自己要是再不承认,便会被对方活活切断气。
“是……”他拼尽全力,从嘴里挤一个糊不清的字,“是我。”
厉随合剑回鞘,潘锦华向后倒在椅上,双手握住冰凉脖颈,狼狈地呼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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