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咳咳。”他浑乏力地靠坐在墙角,艰难地息着。
院外传来脚步声,由远及近,旋即门就被推开了。
来了三个人,祝燕隐,徐云,还有持一定要一起过来,所以祝燕隐不得不给他了把椅的宋玉。
古撒蛮迈珠转动:“你们是来要解药的?”
祝燕隐盯着他看了很久。
在一片寂静的屋,被人这么直勾勾盯着,光线昏暗,外面雪化滴答,还是有些骨悚然的。古撒蛮迈不得不先声:“你们又想玩什么样?”
祝燕隐端过一把椅坐:“没什么,想与你聊一聊。”
古撒蛮迈看了徐云,威胁:“除非你们将我放了,否则他就只有死路一条!”
丽的徐才然大怒,谁允许你直视我的?!
祝燕隐摇:“我不是想问你解药的事,也不想问你焚火殿接来的计划。”
古撒蛮迈警惕:“那你想问什么?”
祝燕隐看着他:“我想问,你是为了什么活着。”
古撒蛮迈:“狗!”
宋玉立刻脸上现了不可置信的神:“真的?”
古撒蛮迈恼羞成怒:“我是说你这问题算狗!”
“你不说,我帮你说。”祝燕隐慢悠悠,“你被赤天从西南请到东北,千里迢迢,后又助纣为,不惜落得天满骂名,肯定不是因为你喜被人骂,而是因为赤天许你名利,你才会心甘愿替他事。”
古撒蛮迈:“狗!”
他学大瑜国的语言没几年,在骂人方面确实词汇贫乏。
祝燕隐:“所以假设你活着是为了名利。”
古撒蛮迈虽说嘴上在骂,心里却觉得他这问题纯属废话,世间有谁会拒绝名利?
“现在你落万仞手,受重伤,没有任何可能逃脱,最好的结局也无非是在牢狱度过余生,既然名没了,利也没了,那你为什么还要活着?”
“……”
祝燕隐断言:“你不想死。”
古撒蛮迈不想再听他念咒:“你为何不问我解药?”
祝燕隐皱眉:“你为何总是惦记着解药?”
古撒蛮迈嘲讽:“你别以为装神鬼,我就会计。”
“你生而为人,不知自己为什么活着,居然不替自己可悲,还总是在惦记别人的生死。”祝燕隐摇,“何其可怜。”
徐云与宋玉也冷看他。
被三个雪白的读书人这么轻蔑盯着,是个人都受不了,古撒蛮迈看着徐云,恶毒地问:“你剧毒,也快死了,名利一场空,那为什么还不去死?”
徐云反问:“谁说我是为名利而活?”
古撒蛮迈冷笑:“无论你是为什么活着,也上就要失去了!”
结果徐公淡然:“我是为天地而活。”
古撒蛮迈:“……”
徐云负手而立,姿态丽,用俯视的怜悯姿态看着丑男人:“天地与我并生,万与我为一,既然天地尚在,万缤纷,那我自然应当好好活着。而你,现在名与利都没有了,又是为什么而活?”
古撒蛮迈陷了久的沉默。
他就这么被带跑偏了。
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而活。
古撒蛮迈之前从来没有思考过这奥的问题。
他之所以愿意从西南来到东北, 是因为赤天许的名利,而后来所的一系列事——包括练噬月、屠正、掠金银,也都是想要焚火殿尽早一统江湖, 这么看来, 自己的确像是在为名利而活。
但现在人已经落了厉随手, 别说名利,就连自由都已彻底失去, 是不是就应该去死?
答案当然是否定的,古撒蛮迈不想死。
那么问题就又回到了最初的,究竟是为什么而活?
他并不认同徐云的活法, 天地关我事。
祝燕隐洗脑拨:“你有没有想过, 你自己就是天地?”
古撒蛮迈底再度迷惑而又隐隐震惊的神。
我是天地?
“你即是天, 天即是你。”祝燕隐突然伸手指向徐云, “知他为什么剧毒,却不会死吗?”
古撒蛮迈不自觉就咽了一唾沫:“因为有解药。”
祝燕隐用恨铁不成钢的神看着这西南人:“你怎么直到现在还想着解药?”
古撒蛮迈:“……”
祝燕隐谆谆善诱:“人既生于天地间,百年后也要归于天地, 那天地与你又有何分别?”
连大瑜官话都没有好好学习过的古撒蛮迈更了:“没、没区别。”
“那么现在你已经明白了,你就是天地,既然天地不灭, 你就不会死。”祝燕隐,“至于这躯壳, 无非是行走的而已, 就算不成这副容貌,你也还是你。”
古撒蛮迈完全跟不上这个节奏:“对,是我。”
“无论天晴雨、开落,天地都是不会变的,虽然冬日万萧瑟, 天百盛开,但天地始终是天地,本质没有任何改变,变的只是在别人的表象。”
“而你也是天地,那么同样的理,你的本质一样是不会变的。无论你是为焚火殿杀人,还是在西南织布,或者是加我们武林盟,你都始终是你,既然如此,那你待在哪里,选择什么事,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
古撒蛮迈:“……”
祝燕隐站在屋,姿态凛然,纯白如万丈山巅终年不化的积雪:“而你既生为天地,就该追求与天地同生,所谓功名利禄在亿万万年的洪,简直轻不可言。真正的天人合一,是超脱的禁锢,向着至真至善至,追寻宇宙的永恒。”
古撒蛮迈仰看着他,吃惊得说不话,他从未听过这样的说法,更不知,原来在自己苦苦追名逐利的时候,这些白衣服的读书人居然已经开始追求宇宙间的永恒——他原本以为初焚火殿时,那满殿的金银和满桌的佳肴就已经是神仙日了。
三个丽傲的读书人站在一起,连房间都会发光。
古撒蛮迈看着这刺的飞升画面,一阵钝痛。
祝燕隐又:“现在你回答我另外一个问题,你是谁?”
古撒蛮迈完全不想再经历一次刚才的心洗涤,因为他已经开始觉得自己前三十年都在渺小卑微地白活了,就像天地间的一只愚蠢蝼蚁,完全不像赤天所描绘的那般显赫华贵,于是惊慌地说:“我不知!”
祝燕隐掷地有声:“你不是古撒蛮迈!”
古撒蛮迈心都在颤:“我不想听!”
祝燕隐震惊极了:“为什么不想听,你竟不愿知自己是谁?!”
古撒蛮迈发现自己其实也没有那么想活。
因为现在死了,好歹还是以教护法的份死去。但若再被迫听完自己为什么不是古撒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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