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笠听得眉皱。
“您选择不回来,是对的。鹿和不适合您,当初,您父亲也有相同的顾虑。”薛老说得激动,声音更加颤抖,“现在,带着您和您的梦想离开这里吧。好好生活,和您的人一起,过您想过的日。”
老人的话没有让韩笠有分毫的动,从拿到这份房契开始,过往发生在那座房里的事悉数如海倒一般涌韩笠的脑海里。
他的世界翻江倒海,只觉得眩阵阵袭来。
辞了薛老,韩笠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回京,开到江景华。
这一路漫又遥远,韩笠却因为大脑的混浑然不觉。
在那座房里,他拥有了此生的最肮脏和最幸福。
忽然之间,韩笠彻底明白为什么韩小怜会一直执着于住在那里,宁可看着那里一地败坏,也不肯离开,死到临还反复地提醒他,一定要守住那座房。
经过数个小时的行车,韩笠终于再次回到江景华的别墅前。
他惊讶地看见门前的苹果树又活了!院前的枯草也焕发新生,一如顾辽山还没有离开时那样。
韩笠连忙翻信封里的钥匙,快步朝别墅走去。
门锁换了新的,被钥匙顺利地打开。
映帘的是完整一家,手工编织的地毯、私人设计定制的祖母绿古典沙发、三角钢琴……还有作为装饰品的古董瓶,这些全是当初被韩小怜一地变卖,又被韩笠一样样买回来的。
后来,为了和裴晏禹在一起,他放弃了赎回这些东西。
它们之有一分,更因为放在崔唐那里,被一场误会砸烂。
但现在呈现在韩笠前的,都是完好无损的。其一些,是韩笠后来卖到当铺的,可不知薛老用了什么方法,把它们都买回来了。
虽然少了几样东西,可单凭现在的这些,已经足以让韩笠重拾过去的回忆。
简直像梦一样。不,他梦也想不到能够再看见这些东西,再回到这座房里。
韩笠奔上楼,看见韩小怜的画作全都撕开白纸,挂在走廊上。
他无心观看这些画,径自往阁楼的房间走。
这里曾经是韩小怜的画室,后来家被卖光了,韩笠就购置了一些简单的家,摆房间,一直住着。
他怀着忐忑的心推开房间的门,震惊地看见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像他刚离开时那样,除了梅瓶换了新的。
他呆呆地看着那张白的床,夜阑珊,他想起自己曾经和裴晏禹睡在这张床上的夜。
韩笠才二十几岁,却经历了人生的一次次大起大落。过去和更久远的过去在他的脑海里叠,他痛苦地捂住嘴,无力地坐在床上,抱着膝盖放声痛哭起来。
哭声很大,如果不这样,他便不停地听见韩小怜在他耳边的轻声喃语。他听见裴晏禹一遍一遍地叫他的名字,好像他们还在这间房间里,一同消遣那些无用的时光。
等到哭累了,韩笠倒在床上气。
不知过了多时间,他的手机响了。
韩笠摸手机一看,是魏青崖的电话。
“喂?”韩笠毫不掩饰自己狼狈的声音。
魏青崖好像有儿惊讶,过了一会儿才说:“你说的营养师和医生我已经找好了,住的地方也找到了,环境蛮好的,只是不知你喜不喜。打算什么时候去看看?”
韩笠木然地听她说完,经她声提醒,才反应过来。
“哦。”韩笠抹净泪痕,说,“我改主意了,不去静安,要留在京。”
她诧异地问:“那……你男朋友的呢?”
“留在京养吧,你把营养师和医生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就行。麻烦你了。”韩笠的睫还没有透,他定定地望着天窗外的明月,觉得这月亮就像他打开的盒4
不知为什么,韩笠打电话告诉裴晏禹,让他在医院收拾好行李,自己办理院手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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