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苹 - 白苹_164

    钟云阙一愣，正：“不，你有。你就是太在乎尊严，不甘心被卢智杰践踏，所以才宁可用这方式打败他。”

    “那这有什么不对？”韩笠问。

    钟云阙面一凝，目光变得惆怅，说：“我替你可惜，‘海’是非常优秀的作品，我相信将来的‘鹿和影城’也是。可是……它们都要署上王安的名字，没有人知是你设计的。”

    “但你告诉我，还能有什么办法？我不这行，什么去？”韩笠一气，“别的，我更不甘心。”

    钟云阙愁容满面，垂帘。俄顷，他抬：“学，明年的瑞士自由奖，你试着报名参加行吗？那个奖项专门面对三十五周岁以的青年设计师，没有参与的门槛。但只要能够拿奖，上就能获得设计师的资质。到时候，卢智杰也好，王安也罢，你就不需要再听他们的。”

    韩笠苦涩地笑了笑，说：“那比赛，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奖的？到目前为止，地还没有人得到过最奖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你成为第一人，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。”钟云阙用毋庸置疑的语气鼓励。

    看着他雪亮的睛，韩笠心对赖城的仇恨和鄙夷淡了不少。他忽然意识到，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钟云阙已经自行丢弃了“赖城的弟弟”这个份。钟云阙说这番话时完全没有考虑过赖城，而是真心实意地为他着想。

    思及此，韩笠不由得为自己方才的行为到后悔。他不确定，利用钟云阙让赖城除了愤恨外无计可施，这对钟云阙而言是否公平。

    “云阙，之前你不是说要国吗？怎么现在还在国？”韩笠问。

    闻言，钟云阙的面一僵，答说：“小蔺老师离开栖厝，回他原本创立的憩居工作室去了。王老师因此病倒，我想留来帮他们的忙。”

    韩笠讶异，问：“难得有机会国，就这么放弃了？”

    他淡淡一笑，说：“没关系，以后还会有机会。但，正是蔺老师他们需要我的时候。他们对我有知遇之恩，既然现在我有能力报答，当然得帮。”

    “你真重……”韩笠忍不住，“和你哥完全不一样。”

    钟云阙听罢尴尬地笑了笑，再次郑重其事地叮咛：“学，虽然我不认同你和王安的法，可既然你已经决定了，我就不反对。但我想，既然今天我在，就算是你俩这个约定时的见证人。如果王安那边以后有什么变数，我肯定会站来，证明那些设计是你的。”

    韩笠先前把钟云阙带王安的办公室，除了成心想气赖城外，也有这方面的意思。现在听钟云阙主动这么说，韩笠真不知他是从一开始就知自己的想法，还是在听完对话后冒的念。

    “谢谢你。”韩笠由衷地说。

    钟云阙的眉间始终带着淡淡的忧虑，想必依然无法接受韩笠放弃设计署名的计划。他摇，说：“学，既然短期我还在国，你现在又遇上这样的麻烦。今后如果有哪里需要我的地方，尽告诉我。但千万——”他顿了顿，“别再犯意气用事的傻了。”

    听到最后一句，韩笠怔了怔。他，说：“我知。”

    独自回家的路上，韩笠反复地想起钟云阙说的“意气用事”。他丝毫不否认，自己在决定的当，确实被仇恨冲昏了脑。可是，在几个小时过后，韩笠平静来，却依然想不到除此之外，他能些什么。

    和钟云阙说的那样，参加国际规模的设计奖赛，在得奖以后“一步登天”吗？且不说对韩笠而言遥不可及，即便他真的有能力得到某项大奖，那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。而现在的他，太渴望把卢智杰踩在脚，他一刻也不能容忍卢智杰那副嘴脸再嚣张去。

    他的不幸究竟从何时开始的？从他代考被卢智杰揭发那一刻？从韩小怜黑的礁石1

    距离裴晏禹班的时间尚早，韩笠从速公路来，拨通裴晏禹的电话，却意外地听到裴晏禹说，现在人已经在家里。

    韩笠惊讶万分，更听裴晏禹声音的不安，问：“怎么这么早就回家了？”

    “家里了事，我得回去看看。回来收拾东西，买了晚上的火车票。”裴晏禹的声音颤抖，像是哭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