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苹 - 白苹_78

    哪怕在他们的，这样的晚会一年不如一年，可看晚会已经和元宵节的团圆饭一样，成了一习惯。

    今年，家里来了客人，裴榷十分喜博闻识的韩笠，晚饭过后便拉着他一喝茶，两人天海阔地聊着外时局，大有指江山的意思。

    裴晏禹和韦柳钦一起将餐桌收拾净，又端上了和橙摆在客厅的茶几上。

    平时，裴晏禹的父亲在家很少说话，他不与女人谈政治，而裴晏禹又没什么大局观，难以应付父亲，故而总要等到家里来了一位像样的客人，裴榷才会打开话匣，将古今外说个遍，仿佛天上飞的、海里游的，没有他不知的事。

    裴晏禹知韩笠和自己的父亲不是同一类人，的状况，不过是韩笠往时讨好客人的伎俩派上了用场。他心有不耐地坐在沙发里，手捧着一杯茶，意兴阑珊地看着电视发呆，相声节目里究竟说了些什么，他几乎没能听清。

    以裴晏禹对韩笠的了解，他猜想韩笠不会喜自己的父亲，所以，韩笠现在这般世故圆的态度多半是为了他。思及此，裴晏禹怪不起韩笠来，但他也不激，只为韩笠这“不得不”的逢场作戏发生在自己的家里，让他到对不起韩笠。

    既然韩笠不喜他的父母，以后还是少让他到家里来。——晚会的小品正上演着年轻人应该常回家看看的主题，裴晏禹的心里却这么决定了。

    在晚会的军旅节目过后，裴榷又提到了抗日时期的旧事。

    这是裴榷最喜的话题，他将十大元帅的功勋说了个遍，更提到了抗援朝和对越自卫还击战的始末，仿佛亲经历一般。

    韩笠保留着谦逊的态度，听辈谈阔论，言语多是赞同和奉承，使得裴榷对这位年轻人到一见如故，更是喜。

    韦柳钦一边听两个男人谈古论今，一边看联晚会。晚会的小品或歌舞节目时不时现了她在家剧里见过的演员，忙又和儿分享。

    裴晏禹对电视节目没有兴趣，倒是在家时陪母亲看过不少连续剧，经母亲提起，仔细一看果真是某位演员，但究竟叫什么名字，他却想不起来了。

    戏曲节目过后，韦柳钦敦促裴晏禹和韩笠洗澡去了。

    裴晏禹由此松了气，立即起将韩笠带房间里。

    房间的门正对着客厅，父母仍在那里，裴晏禹不便将房门关上，只虚掩着，给韩笠找换洗的衣服。

    “洗完澡，我们就休息吧。不用等到晚会结束。”裴晏禹找衣服，“我爸会看完，不过我妈十就睡了，不用陪着我爸。”说完，他犹豫地看着韩笠，有些话到了嘴边却说不。

    韩笠往外瞄了一，确认裴晏禹的父母看不到他们，便拨了拨他的发，对他微微地笑了一笑。

    裴晏禹无奈地笑了，说：“我告诉你沐浴和洗发放在哪里，还有阀的位置。”他又想起给韩笠找一条新巾，好不容易在柜里翻了一条，扯掉标签以后同样递给他。

    裴晏禹家的这房住了二十几年，已经随可见岁月的痕迹。浴室这样的地方更是斑驳累累，不但角落的连接生了锈，连蹲式桶也免不了有些沉积的污渍。

    浴室很小，只有两平米，上的莲蓬已经拆除，只能用桶将盛好再行冲洗。

    韩笠站在浴室的门看裴晏禹为了让他洗个澡而忙碌，不禁心疼地皱起眉。

    这一切对裴晏禹来说已经司空见惯，他倒不觉得有什么为难。

    韩笠家的浴室很大，安装的是坐式桶，不存在失足落桶的危险，虽然对一般人来说，哪怕是蹲式桶同样不会有这危险，不过裴晏禹此时依然找了一块木板盖在桶上，又往上面踩了踩确认厚实，才打开阀往桶里盛。

    “很，我平时只盛一半，再兑冷。”裴晏禹见到韩笠面愀然，轻声问，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韩笠摇摇，思忖片刻，又说：“心疼。”

    闻言，裴晏禹愣了一，其实这样的生活十分普通，不足以惹人同，但韩笠从小养尊优习惯了，才会对他产生怜悯之心。思及此，裴晏禹不由得又想到了韩笠现在的状况，也不知他如今还是否为了过优渥的生活而那工作。

    或许一时半刻之间，韩笠难以适应简陋的生活，可裴晏禹想，只要韩笠肯放弃，以后他们总会慢慢地变好。

    这般想着，裴晏禹笑了，小声地说：“你放心，以后我们会过上更好的日。我快毕业了，还有一年，你再持持。”

    这话听得韩笠哭笑不得，明明自己是心疼他，却变成了他说安和鼓励的话。说什么过上更好的日，韩笠又想起了他替考的那件事，顿时气不打一来。如今站在浴室门不好发作，韩笠暂且忍着，敷衍地应了一声：“哦。”

    裴晏禹满怀希望地鼓励他，没想到他却这么搪自己，令裴晏禹不禁怀疑他是不是还想b。他的心底有些丧气，看桶里的盛了一半，忙关掉阀，说：“你先洗澡吧。”

    韩笠敷衍的态度足以打消裴晏禹所有的积极，回到房间里，他没打采地在床上坐了一会儿，又打起神拖床底的那张行军床。

    多年没有使用，行军床外包裹的塑料已积满灰尘，裴晏禹单单把这层塑料扯开，也扬起了一屋的灰。

    韦柳钦在客厅里听见动静，来给儿帮忙，一边将塑料纸折起来往台送，一边嘀咕着：“还不如你俩一起睡。”

    裴晏禹听了一怔，费力地将行军床打开，满是灰尘的双手上又粘了不少锈迹。

    “这可得好好一了。”韦柳钦找来一张抹布把床铺的铁架了两三遍，又指使儿洗手，给同学找一床新的棉被。

    母二人里里外外地忙了半天，期间裴榷走到门边说了两句指导工作的话，末了：“待会儿把地拖一拖。”

    裴晏禹应着，利落地把棉被净的被里，握住边角抖了几回，可算好了被。

    母二人一番忙碌过后，行军床终于有了能睡觉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