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这陷在某里不来,茫然不知所措的样,是他过去从来没有看到过的。
钟扬又问:“你没事吧?”
他并未问“你怎么了”,而是“你没事吧”——因为知对方未必会说发生了什么。
“钟扬……”谢思清看着他问,“你没有变是吗?还和从前一样。”
突然之间,谢思清在过去对自己的认识、对邵羽的认识、甚至还包括池文越,全都变了。
“当然没有。”
“……”
钟扬将谢思清拉了他怀里,“我不知你为什么哭……但是,不发生什么事,我还在这,在你边,你的电影即将公映,所以并没那么糟糕,不是吗?”
“……”
不糟糕吗?谢思清不知。
他将埋在对方的颈窝,用力呼着属于对方的气味。
过了一会儿,钟扬听见怀里的人又发了一声噎。
钟扬又将怀里的人抱得更。
“一个人不能得变成这个样……”谢思清搂着钟扬,声音有些飘忽不清:“他们两个都是……”
钟扬没有说话。
“太奇怪了……他们的事太奇怪了。”
钟扬叹了气。
他不知,“他们”指的是谁。
“……钟扬。”过了一阵,谢思清突然抬起问,“在你看来……如果a和b换了,a的记忆在b的,b的记忆在a的,那么,究竟哪个是a,哪个是b?”
钟扬愣了一,然后才回答:“这个……不同的人大概理解不同。在我看来,应该记忆在哪,哪个就是本人。或者两个都是,但是,拥有记忆那个,占了更大分。”
“……”
“怎么了?”
“……谢谢。”
“……?”
“喂……”谢思清说,“有一件事你不是一直想知?关于我的一段过去的那件事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告诉你。”
钟扬静静地望着谢思清。
谢思清还是不知说了钟扬会怎样,是不是也会变成了自己不认识的人。
但是,这个时候迟早都要来的。
那就现在说吧。
否则,一个人承认这件事,他真的要扛不住了。
“在那之前……”谢思清又开,“有一句话,我想再讲一次。”
“嗯?”
“……钟扬,”谢思清说,“我很你,非常你,在这上,我没说谎。”
“我知啊。”
“你……你不要忘记这一。即使等我说的你不能接受,也请你不要否认曾经有过的好。”
“我想不有什么我不能接受的事。”
“……”谢思清没回答,而且对钟扬说,“那么,我告诉你那件事吧。”
“嗯。”
谢思清轻轻地推开钟扬,睛越过对方望向远:“该怎么讲……其实,我……是谢思清。也可以说,在三年前,谢思清死的那时起,我就变成了他。”
“……?”
“嗯,对。”谢思清像要确认这一似的,“我……是谢思清,或者,不完全的谢思清。”
“……什么意思?”钟扬有疑惑。
“就是字面意思。”谢思清苦笑了,“有件事当时只两个人知,就是谢思清很快就会病死了。然后……就在邵羽不愿接受那个结果之时,尧舜禹愿意献他的躯壳,邵羽杀了谢思清将谢思清的记忆移植给了尧舜禹。”
“……你说什么?”钟扬似乎完全不能相信。
“是真的。”谢思清视线移回钟扬的脸上,“邵羽已经向我坦承,你可以打电话问他。”
“……不用。”钟扬好像冲击也是不小,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“……”谢思清了一气,一五一十地将方才邵羽说过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,不过他隐去了最后邵羽说的那一段话。
“所以,”钟扬再次确认了遍,“你……是谢思清?”
“……嗯。”
应该是谢思清吧,或者,并不完全的谢思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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