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姬与恶犬 - 帝姬与恶犬 第1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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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羽徽若以银簪扎破手指,取了血,滴在小纸人眉心。小纸人瞬时化作了四个壮的男,男人们屈膝向羽徽若跪:“主人。”

    羽徽若板起脸孔:“听我号令。”

    “遵主人号令。”

    羽徽若站起来,忽而脸发白,整个人不由自主向后踉跄一步,手掌撑住桌面方才站稳。

    姑姑说的没错,这个法真的不能多用。

    她闭了闭,待那褪去,拉开门向外走去。

    孤月悬天,撒千里清光,鹿鸣珂回到屋,解腰间剑,挂在床

    雕的床上,留好几剑痕,他探手指,抚上这些短不一的剑痕。

    剑痕是鹿鸣珂每日天一亮划的。

    这里的时间速未必与正常的时间速一致,鹿鸣珂作此标记是警告自己,不要轻易沉溺于此。

    此间他虽为主,终究是虚幻的,假的,有什么意思,只有那个溺死湖底的女人,才会如此天真,以为这些蝇小利就能留他。

    他走到镜前,将薄衫从肩扯落,的咒文。

    同心契的咒文,像是烙上去的,任凭他查过多少书籍,用过多少法,都无法将它从自己的上抹除。

    它如同一句诅咒,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,他的,他的生命,乃至他的灵魂,都被束缚在这句诅咒里,生死荣辱,皆由他人主。

    鹿鸣珂永远记得同心契第一次发作时,是如何的痛不生。

    他这辈大多时候为人厌弃,避之不及,只有一个叫白漪漪的女,主动亲近他,提他的伴侣,倾听他的野心和抱负,帮他规划着摆脱羽族的束缚。

    他承诺她,有朝一日君临天,他为皇,她为后。就在他们达成协议的第三日,羽徽若杀死了白漪漪,他的野心和抱负,连同白漪漪的死,像一个笑话,被羽徽若踩在脚底碾了个粉碎。

    她生来就是克他的。

    那是他一回面对羽徽若失去了理智,他的脑海只剩一个念,他要毁了这漂亮尊贵的羽族小帝姬,要让她像他一样,如同卑贱的泥泞遭人践踏。

    心传来千刀万剐的痛楚,同时,他手的剑刺穿羽徽若的肩膀。小帝姬满脸惊愕,趁着他被同心契反噬,一脚将他踢翻在地。

    他蜷缩着,一时像是被人放在油锅里煎炸,一时又似被人片片凌迟,羽徽若扬起的鞭落在上,竟是毫无痛的。

    他从小在市井里讨生活,常遭人打骂,被养父母打断一双赶到街上乞讨,都未曾喊过一声疼。

    人人厌恶他,又忌惮着他,以为他是没有的怪,这样的他,却在同心契的折磨,痛得神志模糊,气若游丝地喊了声娘亲。

    人在极痛时,意识想到的是曾用母庇护过自己的母亲。那一声微弱的“阿娘”脱,暴怒不已的帝姬都停了手。

    这么些时日过去,痛苦本该已淡忘,每每想起,又像是重新经历一遍。

    这是同心契给予的惩罚,让契约缔结者不敢再生背叛的念

    鹿鸣珂假装被湖底那个女人控制,打的就是让羽徽若自投罗网的主意,从她这里解开同心契的法。未曾想到凌秋霜事如此之绝,连羽徽若都没有告知解除的方法。

    鹿鸣珂翳汇集,冷漠地注视着镜里的自己。

    羽徽若这里行不通,就只能从湖底那个邪祟功夫了。她脖上挂着半颗珠,是个罕见的宝,想来这里的一切,都是那半颗珠来的鬼。羽徽若纡尊降贵,自沉湖底,来到这方外之境,多半也是为了那半颗神珠。

    要是能得到那半颗神珠……

    “小少爷,小送来一碗参茶,请您受用。”突如其来的声音,打断了鹿鸣珂纷杂的思绪。

    鹿鸣珂拉起衣裳,打开屋门。

    一名婢女手捧托盘,垂眸立在廊

    这婢女是王小边的大丫鬟,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王小的意志。鹿鸣珂面无表,伸手去,端起参茶,一饮尽。

    婢女托着空茶盏,袅袅娜娜,向王小复命去了。

    “小少爷,您新收的隶已经洗净了,就等在院外,可是现在送来?”负责接引羽徽若的婢女前来询问。

    鹿鸣珂遥遥望了不染尘埃的皓月,神莫测地脑袋。

    王小叫人送来的参茶肚没多久,鹿鸣珂的腹就升起一燥意,浑孔张开,散发着气。

    他扯扯衣襟,松开些许,在床侧坐,手搭上枕侧的一沓书卷。

    鹿鸣珂打小就混迹各,擅摸狗,最厌恶读书。他读书,是为了识字,看懂那些珍贵的功法秘籍。

    他被那半颗神珠控,照王小的心意,行变成众人里才八斗的翩翩公,肚里并没有多少墨。他在这里胡编造的打油诗,再离谱都会被神珠合理化,他亦无什么文官的志向,因此没有在枕边放着书籍、增文墨的习惯。

    这书肯定是那个女人叫人放在这里的。那个女人的好儿,遑论是现在这副俊秀无暇的面孔,还是满腹的学识,从来都跟自己搭不上一边。

    鹿鸣珂烦躁地拿起册,随意翻开其一页。

    一幅禁忌的画面毫无预兆地蹦底,看得他睛都直了,腹燥意,登时像团火焰蹭地烧了起来。

    鹿鸣珂丢了册,猛地站起,直觉燥。

    此时,一盛装的羽徽若被人推了来。

    “好好伺候着,要是惹得小少爷不兴,有你好看的。”推她来的人低声警告着。

    满屋的烛火,被这一阵带来的风轻轻拂了一,齐齐晃动着。

    羽徽若着明黄裙衫,段窈窕,肌肤如玉,站在那晃动的烛影里,浑裹着细碎的柔光,漂亮得叫人移不开睛。

    恍惚间,仿佛又回到摔落污泥里的那天,尊贵的羽族小帝姬腰系环佩,骑着一纯白的仙鹿,踏着天光,慢悠悠走到他面前,俯,朝他伸手:“你愿意我的隶吗?”

    鹿鸣珂的一颗心,跟着这满目晃动的烛影,陷天旋地转。

    羽徽若在来的路上就琢磨来了,鹿鸣珂报复她的法很简单,她对他过什么,他就对她什么。这些事的确是羽徽若的,羽徽若认。

    她不委屈。

    她是羽族帝姬,鹿鸣珂折磨她,是想要看她丢掉帝姬的面,在他面前痛哭涕,屈辱讨饶,但这个,她死活不能如他所愿。

    鹿鸣珂那双黑黢黢的眸望过来的瞬间,羽徽若直了背脊,微微抬起,满面倨傲的神,一看不陷囹圄的窘迫。

    鹿鸣珂每每看到她这样,都生将她拽台、肆意折磨的望。

    现在,他终于可以放纵自己的那些恶念。

    他本来就是条睚眦必报的恶犬,怪就怪,羽徽若不该招惹他。

    甜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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