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春 - 第76

    考试越来越频繁，从月考变成周考。

    黑板上的考倒计时数字一天一天地减小。

    孟槿在突然迫起来的时光洪跌跌撞撞地前行着。

    好像后一直有人促，让她跑快，再快，不要被落。

    十二月份，孟椿和萌分别参加了艺考。

    孟椿是为了考导演专业，萌是想通过艺考报考舞蹈学院。

    孟槿没有参加艺考，也没参加学校的自主招生。

    她打算再等几个月，通过考成绩走普招。

    今年过年家里又变成了三个人。

    孟槿在外面的鞭炮声和电视机里的节联晚会双重背景音，跟施姿通着电话，笑着说新年快乐。

    后来孟槿和孟椿回四合院，和之前的每一个除夕夜一样，回去许愿。

    在写新年愿望的时候，孟槿突然放笔，说：“不想许了，这些年我许的愿望没有一个实现，本就不准。”

    孟椿看着闹小脾气的她，笑：“本就是因为愿望难以实现才要许愿啊，许愿只是给自己一个好的愿景，并不是说，你许了，它就一定会实现。”

    “但不怎样，我们都该对未来抱着一丝期许，对吧？”

    孟槿掀起看孟椿，他歪了，冲她笑。

    孟槿重新拿起笔，直接在红丝带上写了一句：“我要哥哥很很我。”

    孟椿看着她不加掩饰地写要他她，失笑的同时又觉得难过。

    她能这么光明正大地把“”给他看，肯定和他对她的不同。

    他随后也写了一句：“我要妹妹很很我。”

    而他的这句话，让孟槿也和他有着相同的理解。

    他们暗自喜着对方，又差错地误以为对方对自己只有亲。

    可他俩都忘了孟椿刚说过的那句“就是因为愿望难以实现才要许愿”。

    在面前，他们不仅是胆小鬼，还是小傻瓜。

    年后清明节假期，孟槿和孟椿回了一趟南城。

    隔天傍晚，兄妹俩回到家，刚走到二楼，就听到父亲的声音从书房里传来。

    孟常的语气带着恼火：“施姿，我是没想过你这么拎不清。”

    因为听到了母亲的名字，孟槿停了脚步。

    她扭脸看向孟椿，目光里满是茫然。

    然后孟槿就拽着孟椿悄悄地往书房门凑近了些。

    孟常不知两个孩就在外面，他还在跟施姿打电话，说：“我觉得这件事梦梦有权知。”

    施姿在听筒那端恳求孟常不要告诉孟槿，“梦梦正在备战考，我不想因为我的事影响她，孟常，能不能再等等？”

    孟常气的快要失去理智，“你的病等得起吗？”

    “是癌，癌！不是什么小冒，你要等到什么时候？？？”

    施姿忍着泪，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和平日里没什么差别：“等她考完，我亲自跟她说。”

    孟常沉默着，良久良久，他才地吐一气。

    没再聊这个话题，而是问施姿：“你在国外有人照顾吗？”

    “嗯，”施姿回他：“他在陪着我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医生和护士在，不用担心。”

    孟槿愣愣地站在二楼的书房外，整个人僵的无法动弹。

    孟常已经挂掉了电话，再不走就来不及了。

    孟椿立刻拉着孟槿躲了旁边的卫生间，顺手反锁上门。

    里面乌漆嘛黑，伸手不见五指。

    孟槿的泪一颗一颗落来，她怕自己哭声，惊动了还在走廊里的爸爸，于是急忙抬起手捂住嘴。

    孟椿就站在她面前，两个人挨着，躲在一角落。

    就算父亲在外面开了灯，也不会透过磨砂玻璃看到里面有模糊的人影。

    孟常本来是打算来这间卫生间的，结果他摁开灯，在外面怎么都打不开门。

    孟常憋着一肚火，直接气的捶了门板一。

    “咣——”的一声闷响，震得门框都在颤，也把正在哭的孟槿吓得一哆嗦。

    孟椿瞬间把她搂怀里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。

    孟常本不知儿和女儿藏在这间卫生间里。

    他以为是门锁坏掉了，发完就关了灯就离开了。

    了楼后，孟常对张姨说：“二楼卫生间的门锁坏了，找个时间让师傅上门来修一。”

    “好的先生。”张姨应来。

    “梦梦和椿椿回来了吗？”他问。

    张姨说：“回来了，已经上楼放东西去了。”

    孟常也没多想，这会儿他的脑袋里糟糟的，全都是施姿得了癌症的事，也本顾不得想其他有的没的。

    “行，让他们好好吃饭。”他说着就要门。

    张姨连忙问：“先生，你不在家陪他们吃了吗？”

    孟常摇摇，“不了，跟他们说我有事。”

    他其实没事，他就是怕自己的绪破绽，会让女儿察觉到异样。

    可孟常本不知，孟槿全都听到了。

    伴梦42

    孟槿哭了很久, 到最后哭得累了，哭得都没泪了，她才慢慢止住哭泣。

    后来孟椿带她楼去吃饭, 吃着吃着孟槿突然又开始毫无预兆地掉泪。

    孟椿沉默地看着她, 心疼无比, 却不知该怎么安她。

    孟槿勉吃了半碗米饭就上了楼。

    她躺在床上，躲在被里，仿佛这样就可以放声哭了。

    孟椿来的时候, 她正把自己闷在被里嚎啕大哭。

    他走过去，坐到床边，慢慢地往拉遮住她的被。

    孟槿的脑袋逐渐来。

    已经的发凌的披散着，她盯着哭的脸, 泪朦胧地望着他。

    孟椿心疼地低声唤她：“梦梦……”

    孟槿的泪又刷的一掉来。

    “哥，”孟槿抓扯着被对孟椿说：“我想自己呆会儿。”

    孟椿沉了沉气，回她：“好。”

    等孟椿离开, 孟槿怔怔地盯着天板，泪一颗一颗地顺着角落，到耳边。

    孟槿发了很久很久的呆，一直到更半夜, 她都没有合。

    孟槿捧着手机不断地在网上搜和“癌”有关的问题。

    -癌晚期能活几年？

    -癌早期切除后能活多久？

    -癌是怎样引起的？

    -癌……

    孟槿越搜越心慌。

    她坐起来，靠在床, 很想跟母亲打个电话。

    但又怕惊扰了母亲, 怕母亲猜到她知了。

    最终, 孟槿什么都没。

    后半夜她依然没有睡着, 而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