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的世界已是夜黑月。
晏舟被楚瑱玉横抱着,她向上看,天上果真只有一钩弯月和寥寥数颗星。
繁星河,凡人真的能见得吗?
心思飘远时,楚瑱玉已经将她放在一棵树。
她背靠着树,小息,借着月光看前的人。
“瑜王殿,多谢。”
“晏夫人不必与我客气。”
楚瑱玉站在树的影里,低着看晏舟,目光不知放在何。
他垂在侧的手握成拳,面冷凝,抿着。方才在窥见的画面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。
那个男人……
帝师是吗?
竟胆敢染指她。
晏舟觉察气氛不对,心到莫名,但想不问题所在。
她环视四周,看到远几个不同方向都隐隐有火光晃动,想到应是派来寻她的侍卫。
思考了会儿,她:“殿的朋友是何方神圣?侍卫搜山都寻不到我,你却能知在哪个。”
忽有风起,刮得树叶哗哗,也起了楚瑱玉束的尾。
黑发在夜飞舞,引了晏舟的目光。她正看去,便听见这人的回答。
“晏夫人可晓得‘画堂’?”
晏舟摇。
楚瑱玉:“是江湖最大的报阁,那阁主有些本事。他欠了我一个人,说起来,也算不得朋友。”
闻言,晏舟蹙眉,“明明是我遇难,却用了你的人。”
而且西丘就这么大,她总会被搜山的侍卫找到的。
晏舟轻叹,倒也不愿心安理得地受了。
“如今,算是我欠殿人了。”
楚瑱玉立:“是我自愿的,晏夫人不欠我什么。如果可以的话……”
他顿了顿,晏舟看着他等待文。
“我希望用这什么‘人’换晏夫人不要对我那么客气。”
他原本不敢肖想更多,但是……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容忍看见别人亲近她了。
想离她近些,再近些。
就算是再不开窍的脑袋,此刻也该有些反应了。
更何况晏舟只是此前并未思考过有关楚瑱玉的事。
这时才觉有不对。
她略一挑眉,刚张嘴要说话,树林就有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两人都听见了。
晏舟朝那方向看去,没有注意到楚瑱玉一直盯着她,目光未曾挪动半。
“应该是有侍卫来了,殿可否先藏起来?若是被看到只有我和你在这荒野,有些不妥。”
楚瑱玉沉默。
晏舟亦不语,只是看着他。
响动越来越近,楚瑱玉终于转,从怀里取一个什么东西在脸上,然后离开,消失在她前。
树叶晃动,晏舟猜他或许上了那颗树。
她转而看向林奔来的火光,直到帘现大楚侍卫的服饰才放心来。
她松了气,闭上靠着树。
一直绷着的弦骤然放松,晏舟脑似有针扎,在痛楚又昏睡过去。
浮云散开,月光洒。
几束火把夺了月的光彩,照亮此。有侍卫发现了树的人影,赶上前。
嘈杂声,侍卫抬轿,终于寻回了大楚的姈夫人。
声音远去后,才有某颗树影无风摇曳,似有人远去。
姈夫人回到楚已是后半夜。
衿墨早已让人去叫御医叶归珍,只是他以年老衰不便连夜赶来为由,让家女替父前往。
所以晏舟刚被送回青云殿,叶苓葵就到床边为她诊治。
衿墨打发了侍女,正站在床,满脸担忧地看着。
殿便只剩她们三人。
叶苓葵诊脉毕,小心翼翼地撕开破碎不堪的外衫,检查她上的伤势。
“叶小,夫人伤势如何?”
衿墨见她看看左边又看右边,晏舟又昏迷不醒,心着急,忍不住声问。
叶苓葵无视了她,继续察看。
衿墨见状也不好再打扰,只是默默等待。
半晌,叶苓葵终于直起,看向她:“伤较轻,用药调养即可。但上伤太多,伤势较重,又拖了许久。若要愈合,需要多些时日。”
衿墨听得泪直掉,她抬袖抹泪,说话还带有鼻音,“那这段时日就要麻烦叶小了。还得辛苦你住,为夫人医伤。”
叶苓葵低着打开针灸布包,语气冷漠,“肩上箭伤最重,我得先止血箭,你来帮我?”
殿的人都被遣退,她说到最后时,斜睨了衿墨一。
“我?”衿墨并不懂医理。
“只是打手,你也可以。”
说着,叶苓葵自己认同地,然后便拿细针,开始寻位。
“你先去准备、布帕,还有我的箱匣也拿过来。”
她也不抬,只吩咐。
衿墨不敢再耽搁,即刻记前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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