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周六的午,邢峥会带队去林大踢友谊赛,几乎风雨无阻。
乔浠很想跟着去,可追着他磨了老半天,邢峥板着脸拒绝,她说什么都被一一打回去。
沙发上看戏的周霁川两手摊在脑后,老大爷似的欣赏两人追逐的火戏码。
“你把孤苦伶仃的我独自扔在家里,万一饿死了怎么办?”
邢峥都没抬,不急不慢地收拾东西,“你又不是小孩了,自己会找东西吃。”
乔浠不死心,跟着蹲在地上,可怜兮兮地举起手,“我发誓,我站在离你很远很远的地方,绝对不会影响你。”
“不行。”
他直起,盯着那张苦的脸,“你老实在家里卷,没完不准门。”
乔浠一听卷就大,还没动笔便疼发作的痛苦谁能懂,气急败坏地朝他背上抡小拳,“周扒!你说话不算数!”
邢峥置若罔闻,朝沙发上一脸坏笑的周霁川抬抬,后者懒洋洋地跟在后面,路过乔浠时,很欠扁地补上一句,“听你哥的话,好好学习。”
乔浠不服气地回怼,“你成绩还没我好呢,你个白卷王!”
周霁川乐不可支,摆一副得意洋洋的嘴脸,“怎么办,有钱就是可以为所为,你现在还小,以后会懂的。”
屋外的人冷冷发话,“周霁川。”
他无辜地摊开手,转前不忘挑眉嘚瑟,顺便欣赏小姑娘憋到紫红的愤怒脸,压低声线在她耳边说,“林大了名的人多,追你哥的也不少,说不定哪天给你带回个前凸后翘的小嫂。”
一整拱火程走来,乔浠信以为真,脸黑到无法用难看来形容。
周霁川心满意足的,逃也似的离开。
“——砰。”
她面对着闭的铁门发呆,满脑都是他说的话。
小嫂?
呵呵。
毁灭吧,全人类。
五分钟后,一款招摇的红超跑慢慢驶离破旧的老小区。
等红绿灯的间隙,周霁川瞥了正襟危坐的冷面少年,低声问:“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她真相?”
刑峥斜看过来,“什么真相?”
“你不让她去林大的真相。”
他角抿,目光瞬间冷却,捎着几分沉的警告。
周霁川笑得很无辜,指尖绕着卫衣上的细绳转悠,很识趣地转移话题,“糖今天没跟着来,少了她叽叽喳喳,我都有不习惯。”
邢峥没接话,转看向窗外,刺目的光透过窗亮他那双凛然的黑瞳,泛着徐徐柔光。
老实说,他也不习惯。
小糖黏太,已然成为他生命不可或缺的一分。
邢峥爷爷在世时是一名十分的老刑警,老人一辈严肃冷峻,不苟言笑,时常告诫邢峥人事要思熟虑,谨言慎行。
邢峥一直都照这个标准严格要求自己。
可没曾到,他就因为爸爸的幸福妥协过那么一次,糖自此黏上他,怎么都甩不掉。
这件事还得从十年前说起。
乔浠6岁那年,父母因不和离婚,一年后,乔妈林慕楚在同学会上遇到当年的初恋邢礼荣,同是单亲带娃的两人惺惺相惜,很快重燃旧。
那天是周末,光正好,风很大,小乔浠穿着白公主裙,裙摆随风漾,手里拧着蝴蝶风筝,怯生生地躲在乔妈后。
邢爸满满地冲她笑,她胆小如鼠,好半天才憋一句“叔叔好”。
“这孩怕生。”乔妈柔声打圆场。
邢爸不在意地摆手,“没事,一回生二回熟,以后多的是机会。”
林慕楚左顾右盼,“你儿呢?”
“刚还在这,一转人就不见人了。”
邢爸大咧咧地笑,亲昵地搂过她的肩,“不用他,过会儿就自己冒来了。“
知者莫若父。
果不其然,十五分钟后,放风筝的乔浠地看着风筝被风跑,她一路追随,最终在人工湖边的大树上发现它的影。
乔妈五分钟前跑去买烤,负责看人的邢爸随其后追来,刚准备上树,一个矫健的影从他后冒来,三两取风筝。
小时候的乔浠是个十足的哭包,见心的风筝破了大,鼻一酸,搭搭的抹泪。
7岁的邢峥递来风筝,一脸嫌弃地看着漂亮小姑娘哭得泪鼻涕糊在一起。
“你叫什么?”他眉越皱越。
“乔乔浠。”
“别哭了,鼻涕都嘴里了。”
她愣住,意识用手背抹开脸上乎乎的鼻涕,样看着略显稽。
邢峥冷注视这一幕,莫名有不祥的预。
他自幼丧母,几乎是街坊邻居帮着一手带大,邢爸是派所民警,平日里忙得不可开,他小小年纪已经学会怎么照顾自己,有着远于同龄人的成熟,说话事颇有小大人风范。
光被层层迭迭的树叶过滤,小小圆圆的光洒在他上,随风摇曳。
邢峥盯着矮自己一个的小乔浠,板着脸冲邢爸说:“你想找新老婆我没意见,但请你别把这个拖油瓶丢给我,我很忙,没有时间帮你照顾。”
小姑娘听见有人在骂自己“拖油瓶”,父母离婚的悲伤涌上心,仰着嗷嗷大哭,“我不是不是拖油瓶”
恰逢此时,乔妈拧着买好的香回来,见自家女儿哭得撕心裂肺,心疼地追问发生了什么事。
乔浠抱着妈妈,委屈兮兮地告状,“哥哥好凶,哥哥不喜我。”
邢爸面尴尬,自然不愿第一次见面就这么落寞收场,冷不丁朝他后背猛戳几,疯狂使。
小邢峥虽然嘴毒,可心地还是善良,想着老爸一把年纪遇到第二不容易,思忖良久,不不愿走向乔浠,妥协似的扯一抹假笑。
“只要你别哭,以后我带你玩。”
那时的邢峥还不知,随的一句假话,成了他人生噩梦的开始。
往后,只要他偷溜去踢球,拥有顺风耳技能的乔妹妹必然会死赖脸地跟着。
“你又不会,你跟着我什么?”
她笑呵呵地回,“我可以看你踢啊。”
“回去。”
“我不要。”她噘嘴,瞳孔亮晶晶的,“我没哭,所以你必须带我玩。”
“”
乔浠怕他耍赖,抱住一只球鞋,一副免死金牌在手的嘚瑟。
“你甩不掉我的,认输吧。”
邢峥对此无法理解。
一首古文背一星期还背不来的小笨,偏就这句话记得一清二楚。
临近午两,友谊赛的所有球员全都到场,邢峥和周霁川姗姗来迟。
林大足球队队李煦是学校育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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