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说纨绔不读书 - 谁说纨绔不读书 第80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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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91章

    乡试一共要考三场, 九天六夜,结束时已是八月旬。

    齐鸢这几天也静不心思, 索将曾经看过的本朝舆图画来, 从京城起至扬州,先绘自己日后回京的沿途关卡府衙。再从扬州往西,沿着谢兰必经之地直达西南。

    八月十九, 江苏乡试结束。当夜, 陈伯带着几个健仆正式启程,乘船京参加斗香大会。

    齐鸢随齐方祖一起为陈伯送行。

    秋澄凉景, 码上依旧游人如织。

    齐方祖看着小厮们把香料香品搬上船, 叮嘱陈伯:“当朝几大制香世家, 京城的何家和广州许家都是官家生意, 他们于朝广通关节, 各有依仗。苏州万家虽跟我们一样只合香,但也是望族之后。跟我们小门小的到底有别。至于杭州穆家……”

    齐方祖说到这叹了气。

    杭州的穆家得罪了曹知府,穆家家主往上递诉状, 却不知浙江布政使司一直跟那曹知府暗有往来。如今穆家家主凶多吉少,这次斗香大会, 也不知他们会不会参加。

    陈伯对穆家的事也知一二,闻言拱手:“老爷放心,老这次去京城,不求,但求无错, 到时候自会避开那几家小心行事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好。”齐方祖抚须颔首,又:“还有一事, 要托付给你办。”

    他说完看了齐鸢, 随后才转向陈伯:“你这次京后, 打听一监好不好,若是想纳银监,要找什么门路,多少银,才能买一份监资格。”

    陈伯一愣:“小少爷要去国监?”

    齐鸢也没想到齐方祖会有这个安排,忙哭笑不得地摇:“爹,我上次只是随一问,并没有监的想法。”

    国监里的监生,除了举监之外,还有各地送去的优秀生员,被称为贡监。

    齐鸢虽才学不俗,但现在还不是生员,又有钱知府百般刁难,将来想由地方推举去国监难之又难。

    而纳钱粮监则好办的多,因朝廷缺钱,只要给够钱粮,便是白都能监读书。当然,例监生在国监的地位最低,被清贵文人们看不起,时常遭到排挤。

    齐鸢从未想过例监一途,谁知齐方祖敛容:“爹知你没想过监。但鸢儿,你这次府试算是有惊无险,但后面的试和乡试呢?你能次次都能避开别人刁难?科举一途,不则退,哪怕你能顺利过了试,这乡试的资格也是说没就没的。”

    朝廷规定乡试取士的比例差不多是十人取一,各地乡试取的名额又有定数,因此每年能参加大比的士,也只是生员的一分。

    不说别人,张如绪不就是前车之鉴?

    齐方祖:“等你了国监,以后便是以监生份参加顺天府的乡试。钱知府再如何,手也伸不到京城去。这银还是得。”

    齐老爷自有考量,齐鸢略作思索,也不得不承认齐老爷的这番安排有理。他不再反对,只默然看着齐方祖叮嘱陈伯别的事

    几人正在码话别,河面上突然飞速掠过一只小艇。不等靠近岸边,船上便有人嘶哑着声音喊:“岸上可是齐鸢齐二公?”

    那声音嘶哑尖细,齐鸢怔住,霍然抬,“是我!”

    “齐公!”船上的人说话间已经从船首落到岸上,急匆匆走到齐鸢面前,“公可是要门?我是婉君姑娘跟前的二勇,姑娘让小给公送信来了!”

    齐鸢微怔,随即大喜,谢兰终于来信了!

    他连忙笑着应,一把接过包袱,转便朝车走去,等迈三四步远,他才想起自己是在给陈伯送行,忙又停回来。

    齐方祖见状笑起来:“你有事先去忙,陈伯的船一会儿就开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好!”齐鸢脸上一,疾走几步上了车。

    他心里想着谢兰这次发了多久,这一路押送粮草,必然不会太平,也不知这信是在何地写的?是保平安还是有事

    常勇正在车边等着,齐鸢三步并两步上车。然后就在车厢的一瞬,他的余光瞥见了包袱的一角,随即整个人如遭雷击,怔在了原地。

    包袱的小小一角上,赫然有个“祁”字!

    这信……是京城小纨绔的!

    齐鸢瞪着包袱,常勇见少爷突然愣住,脸骤变,也跟着吓了一:“少爷,你怎么了?”

    齐鸢茫然地转看着他,片刻后,眨了眨

    “我没事。”他说完,果真跟没事一样,钻车厢。

    常勇“哦”了一声,正觉纳闷,就见齐鸢又突然回:“快!去码把老爷和陈伯喊回来!陈伯若已开船,赶去追!”

    常勇呆了呆:“啊?”

    “快去!”齐鸢目沉,厉声,“告诉老爷,府里有大事!陈伯务必先回府!”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小纨绔的回信足足十多张。齐鸢这些天日日思索小纨绔收信后的反应,无论如何,他都愧于心。

    这次的换魂意外,小纨绔不知遭了多少罪。原本是乡酒乡里养的小少爷,扭却成了忠远伯府里被欺辱打压的自己,背负罪臣之的名声受审狱……

    而自己,却替代了小纨绔,每日锦衣玉地享受着。

    齐鸢每每想起这些,都难掩自责和愧疚。他甚至好了被小纨绔大骂一通的准备,毕竟小纨绔是了名的不吃亏。

    现在终于收到了回信,齐鸢双手微微颤抖,捧着信纸从开始,一字不落地看去。

    然而只看了开几句,他就开始鼻泛酸,起来。

    小纨绔的信里丝毫没有怨怼之意。他只是写自己当日醒来后的错愕惊慌和在京的诸多遭遇,语气憨然,满篇吁短叹,充满“噫、吁”之词,完全是个孩气。

    然而其经历,不是被伯府的老夫人欺负,在集市上被人对赌,又或者东池会历险,国监遭为难,以至不久前被到都察院大牢……桩桩事端皆是因自己的份而起的大麻烦。

    齐鸢难以想象,生惯养的小纨绔不知为此吃了多少苦,又受了多少委屈。

    明明每天要换三四新衣服的人,又如何忍受着半年只穿自己那两件旧襕衫?可这些难小纨绔通通没讲,就连狱之事都是一笔带过。

    齐鸢哪能看不来,对方是有意跟自己细讲伯府经历,却又不想让自己担心。

    自己何德何能!能得一位素不相识的小少爷如此维护!

    齐鸢几次哽住,也顾不得拿帕,只用袖去泪

    常勇将齐老爷和陈伯从码追回来后,见齐鸢满面泪痕,心虽惊,却有很有地当没看见,只向齐老爷示意后,默默赶车回府。

    于是常勇赶车在前,齐老爷和陈伯的车在后,最后是原本要去京城的一众健仆。香料香品等行李则暂时寄放在了船上。

    一行人回到齐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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