俩人舱室,桌上还摆着刚刚的茶。谢兰将茶碗推开,看向严怜雁:“姑娘找我是为了何事?”
严怜雁很难为,犹豫了一会儿,才咬着嘴低声:“家想请大人为夫君张平谋个差使。曾家因对夫君怀恨在心,几次三番刁难公婆,又设计侵占了张家的田地。夫君现在想要事也屡屡遭到阻挠。”
张如绪最初想过在家设馆,但张家的村十分偏僻,村里的人少,没什么要读书的孩童。其他地方的儒童也不会往张家村去,毕竟路途遥远,张如绪又不像孙辂是府试案首。
现在张家田地被人侵占,看着日一天天过去,家总不能坐吃山空,总得谋个生计。
可是到城里学馆事,张如绪的伤又不宜每日奔波。
谢兰奇怪:“曾家侵占张家田地,报官便可,洪知县断案一向公允。”
严怜雁赧然:“是公婆贪便宜,着了旁人的,文书手续都走完了的。”
既然是自己贪便宜吃大亏,那就不好办了。
谢兰摇摇,又问:“张如绪呢,又是受了什么刁难?”
严怜雁:“夫君伤未愈,去学馆不便。”
“为何不在城里租一住所?此外学馆里也有住,费用不,只不过条件差些。你本来就在城里坐船,张如绪也搬来,你们夫妇二人或寓居学馆,或单独赁一小院,都不麻烦。为何非要留在家里养伤。”谢兰,“更何况家养伤能养好吗?”
严怜雁听到这里更低去,泣:“家正是为了这个来求大人。
婆母不让夫君门。她说家是丧门星,不许家与夫君见面,夫君说要寓居学馆,婆母便说他是受家挑唆……我们夫妇不能见面原本也没什么,但夫君的伤原本见着要好了,现在天气渐,婆母不耐烦伺候,夹板便不给用了,那伤看着反倒要不好。夫君无奈,写信给我。家不怕与夫君分离,但伤大意不得,万一了差错……”
她说到这里,满腹怨怒压抑不住又无计可施,咬低声哭泣起来。
谢兰沉默去,一直等严怜雁渐渐平息,他才温和:“既然如此,你们夫妻二人有事,应该问你婆母才是。”
严怜雁听得怔住:“大人……”
“谢某当日相助,不过是看严姑娘聪明伶俐,张如绪也有几分担当。如今竟是看错了人。”谢兰,“张如绪这样毫无主见的,就该事事听她母亲安排才对。他娘让他生便生,让他死便死,你来求我有什么用?”
严怜雁听其几分怒气,慌忙:“大人明鉴,如今朝廷大行孝,只说父母之恩,昊天罔极。若父母尊健在,孙藏匿私财便是不孝之罪,若是忤逆父母更是轻则鞭笞,重则放。朝廷律令如此,夫君虽然有心事,但如何敢为?”
“既然如此……”谢兰想了想,缓缓,“只能怪他命不好了。”
严怜雁这次找过来,心本就十分羞窘,此时看谢兰神冷淡,顿觉无地自容,一张俏脸几乎要滴血来。
张大哥对这样的父母已经是百般辱抗争,都不用。
父母之命大过天。他能有什么办法?
她望向舱外,外面不知何时起了雨,河面上灯船来来往往,琵琶碎雨,红灯照人,繁华如斯。
严怜雁痴痴地看了许久,又泪来。
“大人,”严怜雁转过脸,低声求:“家……愿依大人之言,京效命。”
谢兰对此却不怎么意外,只:“你可想好了?了晚烟楼,可不是坐船聊天这么简单。楼里不会有清倌,只有曲名。”
严怜雁低声:“家知。此去京城,家自会与夫君断绝夫妻意。只求大人看在婉君的面上,帮家一把,让夫……张大哥离开扬州。家愿意在晚烟楼侍奉,听大人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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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女到京之后暂居晚烟楼,因土不服,病弱不堪,一直未能给公写信。疏懒怠慢之罪,还望公见谅……”
齐鸢匆匆展信,几乎一目十行往看去。原来婉君到京城之前,北方的风文士和纨绔弟都已纷纷知晓。
扬州第一名的名声远超齐鸢的想象,许多名士慕名来访,婉君便只能应邀陪客。齐鸢托她打听的消息,也是婉君跟这些风文人来往时问到的。
此时京的国监生,纳粟例监的人比比皆是,因今年是大比之年,纳粟标准也涨船,去的都非富即贵。其又有许多人想参加顺天府乡试,因此到找人代为写文章,心存侥幸,希望能押题目。
今年二月,披香曾有朝节聚会,诸位监生齐聚披香,联对作诗,各显神童。其名声大噪的便有太伴读陆惟真,以及国监来自松江府的任彦,浙江会稽的方成和等人。扬州也有监生名曰郑冕,虽不是十分突,但文辞通顺雅丽,也能前十名。这些人便成为例监生们的目标,不喜费千金请着几人写文。
齐鸢见到了许多熟悉的名字,但越看越觉疑惑——婉君的信竟完全没有提到自己!
莫非优秀监生太多,所以自己的死活无人在意?
想到这,他不由暗恼起来,当初拜托婉君姑娘打听京事宜的时候,他因担心事败,牵连齐家,因此刻意没有提忠远伯府和祁垣的名字,只让婉君打听国监的事。
当时他想着自己既然是顺天府案首,又有神童之名,应当会有人注意自己。在家蛰伏六年,才要考试就溺死在运河上,父亲还有通敌之嫌……便是众人背后议论猜测,那也不至于无声无息吧?
他当时笃定婉君姑娘的信里多少会提到一,只要对方先提到,自己再想方设法继续打听家里的事,就不显得那么刻意了。可是谁能想到,信里压没提到忠远伯府。
齐鸢继续往看,又看婉君姑娘写京风俗,北地风景,文人纨绔众生相,显然对方也不知自己到底想打听什么,因此将能想到的通通记录来。
他越看心里失落越重,直到最后一页,临近信末,看到婉君写:“……曾听闻‘兰生谢,竹林得阮’语,没想到京阮氏竟真有俊才,气象峥嵘,识见明,善琴善箫,音节清雅。此人才是顺天府第一才。至于传言的顺天府神童,名过其实,应以为耻。”
京城阮氏,只有阮阁老一族。阮阁老有二,已经尚公主,听说是为端正清雅之人。二公似乎是个纨绔弟。
齐鸢对这俩人了解都不多,边读边琢磨,读到最后一句的时候,他才“啊”了一声,又看了一遍。
顺天府神童?名过其实?
齐鸢:“……”这应当是说的自己的吧?况且既然提到了自己,为什么不提自己的死讯和忠远伯的消息?
婉君姑娘莫非不知自己的死讯?
齐鸢终于看到了自己关心的信息,心却更加迷惑,翻来覆去地皱眉看着。
谢兰从前舱过来时候,齐鸢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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