化宋 - 化宋 第258节

    “夏国威州，”多讹补充了一句，“西夏国。离盐州不远的威州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到的这里？”

    “今年草原上遭白灾了！”多讹比划着，“九月、九月就大雪了，家里带着牲转场，遇到了铁鹞，牲都被抢去了，阿爸去挡，让他们留两只母羊，就被砍了，挑在枪上。我和阿妈被捆着送去了盐池，途遇到盐工闹事，阿妈让我逃，逃去宋人那里。”

    “家人有一起么？”

    “没有，”少年泪落来，“我找不到阿妈和妹妹了，铁鹞杀过来，我被踩在边，爬起来就找不到阿妈了，宋人说逃人太多了，城里装不了，让我要么上船，要么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好，辽东现在缺人，你去辽东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能在这等等么，他们说我阿妈或许上了女船，也来了这里。”少年小声地问。

    “不能，”那个一边问一边写字的男人冷淡，“这里没有太多粮，只有辽东养得起你们，拿上这个，它以后就是你的凭证，人丢了它也不能丢，否则你便是别人隶，懂么？”

    说着，他从手上书本上撕半张写字的纸，递给他。

    多讹接过纸，小心地放在兜里，失望地低，对方的要求，绕过他，从后门去了。

    他回过，看着大的院里，摆了二十多张小桌，后方正排着密密麻麻的人群。

    “这些都是西夏逃来的人，”旁边一名光着脑袋的年人叹息，“这金国，真是造孽啊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金国？”多讹有些茫然地看着他，“是铁鹞疯了，胡杀人抢货啊？”

    “铁鹞是平夏的锐，没事怎么胡杀自己人，”那年汉冷笑，“是金国要找西夏索要草料和粮，否则便要攻打兴庆府，李乾顺想引金国与大宋火拼，征了西夏各的粮，各为了过冬，便去收割其它的小族，篪浪、富儿、大斌、埋庆族男人都被杀得差不多了……”

    多讹如被雷击：“你、你胡说，篪浪人、篪浪人都是天立地的汉，不会的。”

    他的族人，他的族人怎么会……

    “草原上，杀掉男人，抢走女人和孩，又不是什么大事，”那年人怜悯地看了他一，“行了，大宋这边，至少给了我们一条活路，只是因着担心细，一般不会审问，便直接送来这里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，他们为什么要这般？”多讹泪落在地上，“我们每年都献上牲和女人，征兵时，也都自家带着铠甲和匹，我的爷爷就死在永乐城，我们那么忠心……”

    曾经有很时间，他都梦想成为一名铁鹞，穿着最厚重的铠甲，骑着战，在战场上所向无敌。

    “因为养铁鹞，”年人无奈地解释，“铁鹞了是大夏的，再怎么样，都要保住这三千铁鹞。你们家的人和牲，都被用来喂养它们了。”

    多讹咬着牙，泪：“总有一天，我要打回威州，把所有铁鹞挂在枪上！”

    少年带着恨意离去。

    又告诉了一名西夏人真相！

    年人看着他走远，拿着写着“大宋皇城司办”的定制铁壶喝。

    这时，又有人在不远怅然地看着这密集的人群。他调整自己那已经学得十分纯熟的西夏语，熟练地走过去，叹一声：“这些都是西夏逃来的人……这金国，真是造孽啊！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第350章 小小的日常

    随着冬季到来, 大宋清野的战术渐渐显示了威力。

    大宋与西夏相争多年，经验丰富，就算有一时的战败, 但也能很快稳住战线, 把西夏犯边的军队挡在国门之外。

    西夏却没这样好的局面了，这一整个冬季, 他们都在为粮草困扰, 河西走廊本就是贫瘠之地，因着气候变迁, 降线南移之后, 吐蕃与大唐一起衰落，西夏国的土地便支持不起太多的人。

    完颜娄室的大军从前的补给大多是镇压西北各族而来，但这次大定府被占据后，金国的粮草便断掉了，各地族纷纷隐草原，娄室没有时间, 也没有力去一一收。

    那便只能找逃不走的西夏索要了。

    西夏自然是不愿意的，但是先前他们已经领教过金军的厉害, 三万大军战败, 加上娄室承诺，等他度过今年, 便会还回河之地，包括曾被萧占据的东胜州，也会一起给西夏, 这才换回了西夏的支持。

    可是, 大军在战场上, 消耗的粮草料太多了！

    加上这几年来, 天气异常，尤其是去岁，大雪从十一月一直到了三月，冻死了无数牲，西夏了许多钱从大宋收购粮，如今国库几乎都已空了。

    完颜娄室其实也明白，如今他已经占据东河，可以暂时休整，不与大宋争斗，以免把西夏推到敌方阵营。

    但奈何萧逃亡宋时，将土地上所有粮草带走，带不走的，也就地焚毁，他手三万铁骑，近六万匹、十多万民夫都不事生产，每天消耗的粮都是大的数字，如果不找西夏就，他将被迫减少战的数量。

    他非常清楚，这些战士才是他的本，如果为了节约粮草而去削减士卒，那他就很难有在西北持来的机会。

    于是，当娄室再一次向西夏索要粮草时，李乾顺召集大臣，在一一番商议后，决定施展西夏祖传左右横的技能——他们严词拒绝了娄室的要求，并且告诉娄室，这已经是西夏的底线了，若再索要，夏国便只能请大宋相助了。

    而娄室的反应也很简单，他没有去找大宋的固关找不自在，而是派兵顺着黄河奔袭七百里，将沿途牧民村落一番掠劫，打到了接近贺兰山的土地，这才退去。

    贺兰山挡住西北风沙，黄河从山脚穿过，溉大片良田，让这里有上江南的誉，同时也是西夏国都兴庆府的所在之地。李乾顺途有派兵阻挡，但他的士卒在金军面前，就像是纸糊的一般，被轻易撕开，让金军顺畅地打到了国都面前。

    这就是金军的威胁，他不需要攻城池的兴庆府，只需在周围抢掠，一样能得到你们西夏的粮草。

    西夏无奈，只能在国行收粮草，当然，他们党项的本族是不能承担这个损失的，于是，各地的蕃便遭了大灾。牲和粮，是族的本，他们虽小，却也是武德充沛，岂有束手等死之理？

    一时间，从河湟到有些张掖，到血成河，有些族举兵反叛，有些逃到了吐蕃境，更多的则拖家带去了大宋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西北战报如雪一样飞来，西军在兵受挫后，纷纷守不，依托城寨开始防备金军。

    东京城里，雪飞扬。

    温的殿里，赵士程正低，修的指尖轻轻划过北方防线上一个个关。

    他很清楚，如今金军最重要的目标就是重新夺回大定府，打通东西两地金军的联络，娄室的大军一旦败亡，金国将会失去一半锐，那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