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宝石鲜艳剔透,的确像极了那颗甜滋滋的糖。
他突然心里涌起复杂的绪,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害惨了他、却又救了他、如今又帮他的男人。
许多日的思考之后,他与自己达成了和解。
罢了,如果男人能助他重回巅峰,也算是一将功赎罪吧。
九年的相伴,已将他们密相连,他利用对方所的事,也将他们锁在了同一阵营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
何况,他也不剩多少亲近的家人了。
最后一个愿望,就永远留给“以后”吧。
…………
云层散尽,秋日毫无隔阂地倾洒在彻底恢復平静的海面上,每一颗沾着稠血的糖都闪闪发亮。
杜书彦怔怔地伸手,捡了一颗,放嘴里,满嘴咸泪的味迅速被烈的腥臭味替代。
待这两令人作呕的味统统咽后,一丝一缕的甜味终于泛上来,逐渐充溢于腔。
[我多希望……你还是那一晚的你。]
费铮在他耳边说了这句话。
可他们都知,已经回不去了。
他们各自的人生如同两条缓缓前行的直线,相遇的那一刻最亲密,往后的每分每秒,都在渐行渐远。
那个曾经许诺他三个愿望的男人,言而有信地实现了他的第三个愿望,放了他一条生路,却也对他失望透,在青天白日,选择了永远堕黑暗里,再也不相信谁能将自己拉光明。
杜书彦闭上,仰起,薄薄地在光剧烈颤抖着,泪尽的再也淌不一滴泪,只能与他的灵魂一起,慢慢涸。
突然间,的光一暗,仿佛被块黑布遮住了。
他缓缓睁开,意料之地看见了数把对准他的机关枪。
纪凛看着海警们将毫无反抗之力的杜书彦架上了托艇,终于整个人松懈来,转踢了脚前排座椅:“你俩可以起来了,大广众的,要不要脸?”
柏朝撑着座椅起,扯开了方才急之罩住的外——虞度秋躺在座椅上,被压住了,捂住了耳朵,挡住了视野,仅剩的官又被突如其来的吻夺走,此刻张着嘴着气,攥着柏朝的衬衣,还有儿懵。
“没事了。”柏朝撑在他上方,为他遮,“以后听到枪声、遇到黑暗,想起我就行,别想那些七八糟的。”
虞度秋缓缓回神,一个浅浅的笑:“怎么就招惹了你这么一条疯狗。”
“再疯也是你的‘人‘。”柏朝牵起他的手,轻轻啄着手背,“我刚才听得很清楚,刻在脑里了,不准抵赖。”
“早就答应你了……结束之后给你个名分,我说到到……嘶。”虞度秋想抬胳膊摸他脸,疼痛传来,才回想起自己现在的“惨状”,无奈,“至于订婚那些程……等我养好伤再说,行不行?”
“我不急。”柏朝轻手轻脚地扶他起,娄保国见他俩总算腻歪完了,连忙帮着一块儿。
虞度秋牵动了上的伤痛,龇牙咧嘴地倒着气:“是谁……刚刚逃命的时候,暗示我……该结婚了?才往一个月……还说不急……”
柏朝躲开他调侃的目光,低声说:“往是不久,可是我你很久了。”
娄保国抬望天,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船里,应在船底,让冰冷的海没过,再也看不见这对不分场合狗的小侣。
纪凛直接迈开一大步,跨到靠近的海警托艇上,也不回:“那条船我是一秒也待不去了。”
虞度秋想笑,奈何会牵扯到伤,只能微微勾着嘴角,望着辽阔澄净的天空,光如镜的海面,目光似乎落在很遥远的地方,被光晒得耷拉来,缓缓阖上:“这一切还没有彻底结束……关于杨永健、关于裴先勇、关于费铮、还有……关于你……我要统统……搞清……清……”
娄保国见他脑袋一歪昏了过去,立刻张地喊:“少——”
柏朝一掌捂住了他的狼嚎,接着控快艇的方向盘,缓缓朝不远的舰艇驶去:“让他好好睡一觉,他太累了。”
怀人面容恬静,耀的银发随着海风飘舞,边噙着没来得及收起的浅笑,仿佛在一场很的梦。
将自己放至苍茫大海成为一座孤岛的神,终于挣脱了赎罪的枷锁,结束了漫而孤独的漂泊,即将带着自由之躯,与他最忠实的信徒,重返人间。
当他再度睁时,正义要对他礼让三分,罪恶要对他退避三舍。
而这一切,他此刻都无心去,隻想舒舒服服地躺在人怀,尽可能快地回到家里,赏一赏逐渐变得金黄的银杏树,尝一尝后山从酸变甜的橘,一秋日凉宜人的山风。
往后的每一天,若是都能这样过,谁还稀罕当那劳什的神呢。
作者有话说:
本卷结束,有啥想多多留评哦~最后一卷除了给案扫尾之外,方面会有big surprise,大家都没注意到太好了哈哈保留惊喜,准备好纸巾泪或者吧( ??? ? ??? )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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