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生狂徒 - 第165

    “虞先生！你特意来找我吗？”虞度秋看着罗源两步并作一步地飞快奔来，及时后退两步，避免被他撞倒，笑着回：“是啊，罗先生，我说你怎么突然不见了，原来在楼上啊。”罗源微微气，睛亮亮的，满脸激动：“嗯，不好意思，刚才有位警官找我。”穆浩果然来这儿了。虞度秋一歪脑袋：“是不是一个大大的？那是我带来的朋友，他找你爷爷有事。”罗源立刻邀功：“我已经带你朋友去见我爷爷了，他们正在里聊天呢，我爷爷说不方便让我听，我就来了。”虞度秋指了指自己：“能带我去听吗？那件事也和我有关。”“啊……”罗源的笑容一收，脸上显迟疑。辈在谈事，小辈不去打扰是最基本的规矩。罗董事是家最德望重的辈，即便罗源受爷爷，也不敢随随便便带人去打扰。虞度秋抬起手，很随意地摸了摸他的发：“拜托了。”罗源的脸颊腾地一红了，招架不住他的撩拨，害羞地扭：“虞先生……”虞度秋继续卖相，低专注看着他的睛，面不改地说鬼话：“你早带我去，我就早办完事来找你，然后我们再办其他事……你懂我意思吧？”罗源飞快，小声说：“我带你去，但你可不能像上次那样喝醉了。”虞度秋溺地微笑：“放心，我从来没喝醉过。”罗源撒似地捶了他膛一，嗔怪：“还好意思说，你十八岁国派对那次，不就喝得酩酊大醉？还是我架着你回房间的呢……”虞度秋的手顿住，像是听了个笑话，噗嗤笑了声，底却没笑意：“胡说，是别人送我回房的，你编也编得像儿。”“我没有编啊！”罗源急了，“你当时走路都摇摇晃晃，我刚好经过，就被你一把抓了过去，房之后你还亲了我脸呢，然后你就倒昏睡了……”虞度秋的手了兜里，站直了，冷瞧着他，语气故意添上的暧昧然无存：“罗先生，其他事上你撒谎也就罢了，我不会计较，可你偏要挑这件事，那我可要较真了——你有证据吗？谁看见你送我回房了吗？”罗源不明白前的男人怎么突然态度大变，落在自己上的神像尖刀似地锋利，仿佛要一片片割他的，剖开他的心肺验个真伪。他惊慌之绞尽脑拼命回忆，可毕竟十年过去了，那会儿他也才不过十七八岁，被爷爷带去了派对，当时的虞度秋一现就引了他的目光，他压没想到会被对方看上，被抱住的时候整个人都快乐得乎乎的，哪里还记得周围有没有人看见……虞度秋见他半天蹦不一个字来，不耐烦地绕过他：“行了，我就当你没说过这话，以后别撒谎——”“……不……不对！有人看见了！”罗源一把攥住了正离去的虞度秋，焦急，“可我不知那人是谁……”虞度秋扯他的手：“够了，罗先生，再胡搅蛮缠就不面了。”可罗源怎么甘心被冤枉，再次攥住了他的衣角，急切地说：“我真没有撒谎，你一印象也没有了吗？那人不知从哪儿冒来的，浑又脏又臭，架着你从外边走来，然后你才抓住了我……”虞度秋的猛地一震，好似被霹雳击一般，僵地缓缓转，眉微蹙，好似听见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，大片的疑惑和迷茫：“你说什么？”罗源见他终于愿意听自己说话了，连忙边回忆边补充细节，试图让他相信自己：“那人一直喊你的名字，可你喝醉了本不理他……哦对了！他还说什么医院……可能是你的医生家的孩？”罗源本来已经快忘了这回事，但此时此刻，他正站在当年的那条走廊上，熟悉的景增了回忆往事的能力，他越说思路越清晰，仿佛场景重现，那个奇怪的少年正站在他面前，抱着同样年少的虞度秋泪——“‘你忘了我吗？’他好像不停地问你这句话……其他的我也没听清，他哭得凶。”不过虞度秋的人多了去了，或许那会儿就欠了风债，那名少年是来讨债的。罗源没往别的方面想，也没注意到面前男人翻涌的惊涛骇浪——直到被虞度秋攥起衣领狠狠在墙上。“然后……然后呢？我了什么？”罗源后背撞疼了，正想发脾气，却诧异地发现，虞度秋的声音和手都在发抖。他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害怕起来，结结地回：“我、我说了呀……你没理他，嫌他脏臭，正好我经过，你就抓住了我……我俩了房间，那人也不走。你亲了我，发现他还跟着，特别生气，叫人来把他拖走了，我也不知他后来去了哪儿……”虞度秋终于松开了他，跌跌撞撞地后退，咚！地一声撞在对面的墙上，脸骇然。房。穆浩手的笔停顿在笔记本的纸面上，望着对面沙发上的老人，半晌才消化完这大的信息量，怔怔地说：“原来是这样……这可太让我意外了……”罗茂今天七十大寿，换上了一喜庆的红唐装，冲这个认真记笔记的年轻警察笑笑：“别说你了，我当时知这件事的时候，也是大吃一惊啊。”穆浩合上笔记本，站起来诚恳地鞠了一躬：“非常谢您的坦诚相告。不过……既然是保守多年的秘密，为什么现在又愿意告诉我了呢？”罗茂抬手了，示意他坐：“这不是一个秘密。”穆浩困惑的表。“秘密，是不想被人发现的事。而这件事，我们都很想公之于众，只是欠缺一个时机。”罗茂无奈地轻轻摊手，“那些年，裴先勇的权势太大了，即便友海心里确定是他的，也拿他没办法。他的手更是亡命之徒，若是知有人目击了谋杀现场，一定会不择手段地杀死对方。”“无奈之，友海只能隐瞒那孩的存在。但后来为何又将他送福利院、故意让裴先勇的手领养他，我也不清楚，据说是他自己要求的。我只不过是帮了我的荣誉顾问一个小小的忙而已，友海说已经没事了，可以告诉外人，我才告诉你。这应该不算知不报吧，穆警官？”穆浩：“您不必试探我，您既然敢告诉我自己参与了这件事，说明您确定那孩没犯罪，我说的对吗？”罗茂微愣，接着赞许的神：“你看着像一，没想到脑还活络。没错，我一直有在关注那孩，他能平安无事地活到现在，的确不容易啊……”十分钟后，穆浩向老人恭恭敬敬地了别，带着收获满满的笔记本走了房。关上双开门，他心复杂地握着门把，迟迟没松开。他们完全错了。这段真相的叙述者，可以是任何人，唯独不该是柏朝。这相当于不去审讯犯人，而去审讯受害人，迫对方回忆一遍自己的受害过程。太残忍了，他们应该立刻终止原先的计划。

    穆浩掏手机，拨通了虞度秋的号码，心祈祷着为时不晚，虞度秋尚未行动——“滋……滋……”隐约的震动声从后传来。穆浩诧异地回，这才发现，他刚刚一直背对着的走廊上，有个人靠墙蜷缩着，颅埋在双膝之间，手在自己糟糟的银发里，一动不动。“度秋？”穆浩试探着喊了声。虞度秋没有任何反应。穆浩挂了电话，慢慢走近，费劲地蹲：“度秋，怎么了？”他从没见过虞度秋这副样。之前在缅甸的时候，他卧病在床，不能动弹，只能安静地听着失去人的好友伤心地诉说心事。那时的虞度秋脸上是一心死的痛苦，可为了顾全大局，撑起所有人的希望，仍然勉力地笑着、笔地站着，风度翩翩。而此刻的虞度秋，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，柔顺的发被自己扯得一团糟，像是一个自暴自弃的醉鬼，失魂落魄倒在路边上，不省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