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生狂徒 - 第19

    “……别岔开话题，快看。”照片上是一颗面容模糊的颅，连着一截惨白的脖，尸肌肤早已被海泡得胀腐烂，但依稀能辨认两平行割痕。“据刘少杰当时的供，他用一把折叠小刀往吴的脖上割了两刀，后来凶找到了，上确实沾了吴的血迹，昌和警方就没继续追查。可如今已知当时巷另有一人，我就觉得这伤不对劲。”虞度秋两指放大照片，仔细端详了会儿：“伤太平整了？”纪凛难得对他欣赏的目光：“没错，吴被割第一刀之后，如果没死，很大概率会挣扎反抗，即便她失血过多无力挣扎，这第二刀也过于平整了，与第一刀完全平行，简直像用尺对照着划来的一样。”虞度秋琢磨了会儿：“应该是把双刃的凶。所以杀害吴的凶，可能不是刘少杰所说的小刀？杀害吴的人，也可能不是刘少杰，而是手表录音的那个？”“肯定是他！”纪凛激动，随即了眉心，迫自己冷静来，“我那天在会议室太冲动了，请你谅解，查了大半年毫无起的案突然有了新线索，实在忍不住……后来想了想才意识到，你既然早就有这份录音，肯定去查过监控了，我去查也是白费功夫。”虞度秋合上笔记本，抱说：“是查过，巷的监控没拍到其他人，我就去查了怡酒吧店的监控，但这酒吧不太正经，光线故意设计得缭，死角也多，方便人办事儿，看不见谁从后门巷了。”纪凛：“那我比你知的多一儿——我猜凶手杀完人衣服上或许沾了血，可能不会回酒吧这人多杂的地方，于是我又看了巷的监控，还好当时昌和警方保存了整晚的录像，否则早就覆盖掉了。果不其然，在刘少杰走后三小时，有一名撑着伞、挡住上半的男走了巷，参照旁边的路灯度，目测一米八往上，握着伞柄的右手上好像有一枚很大的戒指，闪光明显，但上没瞧见凶。”虞度秋惊讶：“他居然一直待在那个肮脏的巷里？那我还真是大意了。”纪凛摇：“不光是你，在嫌疑人和作案时间已经相当明确的况，办案的警察也只看了间一段监控。凶手让我们看到了我们以为的‘凶手’，帮助警方迅速‘破案’，自己则完全隐了！要是早发觉就好了，可惜这么儿信息派不上大用，街上的监控录像最多保留三个月，现在想查也查不到。”虞度秋拍拍他的肩：“别自责，只能怪凶手太狡猾。那你重新审问刘少杰了吗？”“审了，他要是能实我早就破案了，非一咬定人是自己杀的，凶就是小刀，和之前的供没变化。”“他这人也是稀奇，一般犯罪分不会这么讲义气吧，难说……另一个凶手是他亲人？”纪凛摇：“他是孤儿。”虞度秋挑眉：“又是孤儿？这案里孤儿多啊。”“……你说话能再刻薄儿吗？”纪凛瞄了旁边位上的柏朝，还好，仍旧着耳睡着觉，应该没听见，“他跟柏朝况不一样，没福利院，也没被收养，从小在大街小巷窜，些偷摸狗的事，手还不错，在此之前从来没被抓到过，小日过得宽裕，甚至买了车。”纪凛说到这儿有些咬牙切齿，虞度秋偏要再戳他痛：“你们差不多年纪，他那样的人都买上车了，你却……哎，世不公啊。”纪凛原本愤愤，听完这话，反倒平静了：“世本就不公，否则穆哥怎么会事？他那样的老好人，应该顺风顺，平步青云，娶个漂亮善良的老婆，再生个可懂事的孩，一辈平平安安。”虞度秋歪过脑袋：“你真这样想？”“我还能怎么想？”纪凛反问，目光冷来，“虽然他现在落不明，但等他回来，肯定会被提上去，市局的领导冯队很重他，他履历净，为人正派，能力众，前途一片光明。你不要胡言语玷污他的名声，毁了他的大好前程。”虞度秋哈哈一笑：“难怪你上次在会议室那么激动，你到底是怕谁毁了他的前程？算了，不关我事，我更好奇——你真觉得他还活着？”纪凛停顿的时略久了些：“我也知他生还的可能几乎为零，但只要没看见尸，我就当他还活着。”虞度秋慢慢收起笑，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：“很久没见过你这么单纯的人了。”“……啊？”“没什么，聊轻松的吧——想不想知我跟穆浩怎么认识的？”纪凛收回视线，别别扭扭地：“你要说就说，别卖关。”虞度秋笑了笑，舒展，斜倚在沙发上，娓娓来：“我们的相识过程其实不太愉快：一的时候，我很顽劣，顺了术课上的，在校园里纵狂奔，没人敢拦我，是穆浩把我拦的。他扯我，痛骂了我一顿，我们差打起来。”纪凛皱眉：“等等，你们上的是贵族学校？我一直以为他上的是普通，他家很有钱吗？”虞度秋：“没我家有钱，但也不差，父母是生意的，有些积蓄。他父母本以为毕业了可以送他国造，谁知他报考了公安大。”纪凛：“怎么，瞧不起公安大啊？报效祖国多光荣的事！”“冤枉，我可不在乎他考哪儿，只是觉得他这人脑有问题。”虞度秋在面前人发飙之前及时补充，“没见过这么有正义、这么有责任心的人。拦我的也就算了，非要劝我改邪归正、专心学习，碰见我一次就说教一次，老和尚念经似的。久而久之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，就成朋友了。”纪凛握的拳慢慢松开：“他就是这样的人，以前在公安大，刚学的时候，我能测试总是垫底，教官骂人很难听，我气不过，了嘴，被罚跑圈，跑得快吐了，也是穆哥来安我，陪我跑，之后天天当我的私教，给我加训，我才慢慢跟上大队的。”“所以你就上他了？”“对，我就——”纪凛猛地反应过来，“放！不要侮辱我们之间的友，他在我心里是榜样！是偶像！”“好好好，如果我这次差不幸殒命，就替你去九泉之找找你的偶像在不在那儿。哦，不过我是唯主义者，我更倾向于他的尸骨正躺在某条海沟里，改天开我的游艇去捞捞看。”虞度秋散漫得很，随手招来乘务员，“董师傅今天有慢啊，去问问他，半小时后能用午餐么？别让客人久等。”乘务员：“我去促。”说完便走向机上厨房。纪凛表复杂：“你有人类的基本吗？生死这东西都能拿来开玩笑，你二叔死的时候你也一儿没难过，我估计你听见穆浩事的时候也无动于衷吧？”虞度秋笑得没心没肺：“你又不是我，怎么知我不难过？”“看你这副样就知。”纪凛懒得跟他理论，回一看，吃饱早饭的卢晴已经把座椅放平，躺睡着了，上沾着渍，不知梦见了什么好吃的，微张的嘴还咂了几。“……”半小时后，午餐准时端上，舱除了机组人员和还没睡醒的杜苓雅，一同坐在拼接而成的方桌周围用餐。“给苓雅单独准备一份送去。”“好的，虞总。”乘务员依言照。纪凛看了满桌的菜：“我以为会是红酒排，没想到还家常。”虞度秋：“后面几天跟国人谈生意，少不了红酒排，保准你吃腻。来，卢小，多吃，你们队手太狠了，你补补争取早日打赢他。”卢晴着脑袋上的包：“呜呜谢谢虞先生，他不是人，我就眯一会儿，突然敲醒我，手还那么重，我好歹是个女孩啊！一都不怜香惜玉……”纪凛捋起袖：“再发牢再敲你脑瓜，这行就别把自己当弱势群，咱们的职责是保护弱势群，这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