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心动 - 第75

    元策腹一，绷了：“三七骗你的。”“也算——我骗你吧。”姜稚衣愣愣眨了眨，仰起来，回想起方才几人遮遮掩掩的模样，她竟还以为他们是担心她见不得血，才不让她靠近……姜稚衣垂在侧的手一成拳，咬牙：“元、策——！”元策拿指关节了鼻。姜稚衣脯上起伏着，一个气急转往外走去。元策将人一把拉回来：“我这地方确实受过伤，去年剜胎记的时候还疼，要不你勉当作是我今日受的伤？”“拿去年的伤骗我今日的，我就多余……”姜稚衣说到一半蓦地一滞，缓缓低看向他左侧腰腹，“你说什么？你这地方原本有个……胎记？”元策：“兄没有，所以——”“什么样的胎记？”姜稚衣忽然着急打断他。虽不知她何故对此兴趣，元策还是将稍拉了一截，把那块剜胎记留的疤来给她看。姜稚衣此刻全然忘了被骗的生气，也全然忘了此此景的脸，直直盯着那条形的狰狞凸起，回想起什么。“你这块胎记原先是不是红的……形状像一条蟒蛇一样？”元策一变：“你怎么知？”姜稚衣震动地睁大了。她怎么知……因为又是《依依传》里说的。这话本究竟缘何三番五次，什么都能说准，什么都能对上？姜稚衣恍惚着，忽然想起除夕夜，她因话本里说那个阿策哥哥不吃，便认为元策不吃，结果话一，却被元策否认——“那你……是不是也真的不吃？”元策合拢衣袍，犹疑着了。姜稚衣神地扶着榻沿，在榻上坐了来。从裴雪青那枚玉佩，到沈元策假扮纨绔的苦衷，再到元策的胎记和忌……一个巧合是巧合，这么多巧合，实在不可相信是巧合了。她和元策这一场差错全因这卷话本而起，如果这话本的存在不是巧合，那到底是谁写了这话本？目的又是什么？写话本的人知这么多秘密，却没有揭发沈家的欺君之罪，只拿这些秘密写成了一卷风月话本，送到她手上……难就为了让她和元策谈说吗？“你告诉我，有谁同时知你不吃的忌，和你上这个胎记的模样？”姜稚衣严肃地问。见她百思不得其解，仿佛急于求证什么，元策先自己的疑问，答她：“李答风，穆新鸿，还有我家继母。”“就这三人？”“就这三人。”“那你想想，知这两件事的人里，会不会有谁希望我和你谈说，喜结良缘呢？”姜稚衣想了想，又补充，“我是说，特别烈，费尽心机也要实现的那希望。”这问题倒新鲜。元策细品着确认：“希望你和我谈说，喜结良缘，还希望得特别烈，费尽心机也要实现的，又要知我忌和我上胎记——的人？”姜稚衣郑重地了：“快想想，有没有这么一个人？”“有。”“谁？”元策摊手：“不就在你面前吗？”“…………”“……一群黑心的人, 人家用苦计好歹当真吃了苦，他倒好, 徒手白狼来了, 我这忙里忙外上一通张罗，结果他来了句去年受的伤能不能算，他怎么不说上辈受的伤能不能算？”一刻钟后, 姜稚衣回到院，端着坐在人榻上，越想越觉得荒唐。方才本是为着打听胎记的事又留来与元策说了几句，结果被元策嬉笑脸一打岔，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模样, 又说不上反驳的话, 她一气之转便回了院。敢这的鸳鸯谱还正合了他的意，她可不如意。“沈少将军怎么又骗您了, 真是太过分了, 幸好郡主慧，识破了他的诡计！”谷雨在旁一顿同仇敌忾加一顿溜须拍。姜稚衣声势稍减：“那倒也不是我识破的……”“那是？”“他自己良心发现说的。”“哦，那沈少将军还是改好了一些的。”姜稚衣冷哼着咕哝：“为非作歹的恶人稍微改过一些就叫‘好’了？有什么了不起……”恰这时, 惊蛰端着安神汤走了来：“郡主莫与沈少将军置气了, 您今夜受惊又受累，婢喂您喝盏安神汤, 再给您骨, 免得您明日不来地。”看看，懂她这时候最需要什么的人, 才是真真正正疼她、待她好的人。姜稚衣舒心了些，趴在人榻上由惊蛰帮她松起骨，慢慢地, 脑海里残余的血光淡去，有了些困意。

    正懒洋洋眯着，忽听房门被叩响，三七在外觍着脸：“少夫人，少将军问您今夜受了累，睡前可要他帮您松松骨，还有您受了惊，不知会否不了眠，可要他过来贴陪寝？”“……”看来待她好的标准，还得再往上一。见惊蛰和谷雨转动着珠对视了，像在疑心她和元策难一夜之间关系缓转到了如此地步，姜稚衣微微一滞，朝外：“……让他省省吧，我的贴婢女可比他好用！”翌日清晨，姜稚衣从沉沉一觉里醒转。昨夜喝过安神汤，倒没什么刺杀的噩梦，却梦到元策夜翻窗她卧房，在她榻边连着问她，当真不要他贴陪寝吗？梦里她困得稀里糊涂，说除了婢女，只有太监才可以贴陪寝，让他要陪走远。元策又问，怎么样算远？她烦不胜烦地眯着随手一指，然后便又睡了过去……这一觉到天明，梳洗穿完毕，用过早膳，姜稚衣刚一卧房，忽听后惊蛰厉声朝上一喝：“什么人！”姜稚衣顺着惊蛰的目光仰望去，看见她房屋脊上横躺了个人，一惊之倒一冷气。惊蛰也唰地一剑防卫。看守院的士兵一动没动，正怀疑他们都瞎了吗，屋上那黑影睁开直腰而起，纵一跃而。姜稚衣瞪着从天而降的人连连后退，脚后跟靠到墙面顿住，歪过仔细一看——看清了元策微困倦的脸。姜稚衣瞳孔震动：“你、你大早上在我屋上什么？”元策活络着肩背骨：“不是你让我上屋陪寝的？”“……”姜稚衣默默回忆起昨夜那个梦，所以那不是梦？她随便扬手一指，指的还是屋……他就这么在她屋上待了一夜，方才闭躺在那里是在——补眠？“……我困得不清醒，你也不清醒？我让你上屋陪寝什么？”“我怎么知，”元策着脖走上前来，“反正在屋也能听着声儿。”姜稚衣满警惕地看着他：“你要听着什么声儿，你连我梦话也要偷听？”元策站定在她跟前，垂看她：“你噩梦的叫声，或者你噩梦醒来，打翻瓷盏的声。”姜稚衣底警惕的敌意蓦然一消，默了默轻咳一声，背抵着墙，看着这副往昔她噩梦时抱过的躯，目光闪动着眨了眨：“我如今风浪见多了，才不会动不动就噩梦了……”“是啊，用不着我了，多余了。”元策撇开轻哼了声。姜稚衣抬起，看向他这一皱，还留着屋瓦印的衣袍……“那——你在屋可能也是有那么一些用的，不是都说枕边放些辟邪之就不会噩梦了吗？难怪我昨夜睡得好。”“……”她还不如不发这个善心。“我辟邪？”元策气笑。“是啊，这世上谁能邪得过你？杀人跟闹着玩儿似的……”元策垂眸睨她：“那我让你睡了个好觉，你这一大清早什么去？不会为着那连李答风都看不上的伤，还要过去探望一趟某些人吧？”姜稚衣一噎。昨夜因着元策突然“血不止”，别说看一裴宋的伤势，她连与他一声谢都没顾上，匆匆忙忙就回了府。今日自然要去一趟。“李答风看不上的是人家裴宋的伤吗？不是你、的、吗？”姜稚衣拿尖狠狠指了指他的腰腹。元策握拳掩嘴清了清嗓。“这刺杀是冲你和我来，对裴家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