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家贤妻太薄情 - 第116

    她一步一步走过去，到容妃旁，去看前面那座墓，那墓只是个小土堆，前面只立了块木板当墓碑，上面写着几个字：裴隽之墓。看到这几个字的那一刻，薛宜宁的泪唰地就涌了来，不由自主蹲上前去，缓缓伸手抚向那块将被风雨淋得腐朽的墓碑。“裴隽……这是，是裴隽的墓？”她淌着泪，早已泣不成声，哽咽着转问。容妃幽幽：“原来你还会在意这是不是他的墓么？我以为骆夫人如今是郎妾意，伉俪，早就不在意这些前尘往事了。”薛宜宁只是垂泪, 看着前景象，一句话也说不来。容妃垂怜惜地看那堆黄土：“他的尸被带来京城验明正后，就无人了。我费了很大力, 才让人将他葬在了这里，替他立了个碑。渐渐的, 没有人记得他了，我以为你总会记得，可是，你回了骆家，生了女儿，等回了骆晋云, 倒是恩恩的一家人。”她语气渐冷，看向薛宜宁：“你恐怕，从未想过他的尸去哪里了, 他葬在何方吧？”薛宜宁扶着墓碑, 似乎面对着裴隽愧疚：“对不起，他们送你回来时，我去了川, 之后又去了孚良，那个时候我……我只想着你不在了, 你因我而死, 也知，朝廷要将你带回来……我没想到安葬你……”等到她回京城，已是几个月之后, 她要与骆晋云和离, 然后是家事, 她怀……她也觉得, 他的尸早就找不到了，所以并没有去打听……是她不对，他的尸骨，本该由她收拾安葬，可她却什么都没。躺在这里，应该很难受吧，他那么净的人……容妃厌恶：“薛宜宁，你可真够假的。“他死了，你就和你现在的丈夫好好过日，看见他的墓，又在他面前哭，你便是这样骗得他喜的么？”薛宜宁缓缓起，诚声：“娘娘，他在这里，今日是我第一次来看他，我们别在这里争这些好么？”“是你觉得羞愧了？”容妃冷笑：“我偏要在这里争，偏要让他听到！他当初一心一意只想娶你，要违抗父命，要退婚，谁能想到呢，他这腔痴，不过是错付，你本不值得！”薛宜宁没回话，她痛声：“你可知我的闺名是什么？我叫唐雨兰，而他十六岁，便因一幅兰图而一举成名，后来他的兰越画越好，别人叫他兰芳公，我以为……”她哭：“我以为，他画兰，是因为我，我以为他和我一样，期待着婚期到来。可是我等来的，却是他想退婚的消息！薛宜宁，你那么幸运，能被他倾慕，可是……你不值得，你不，他尸骨未寒，你就忘了他。”薛宜宁回：“当初与他在一起时，我也是真心实意要嫁给他的，我另嫁他人，也是无奈，并非有意背叛，娘娘如今，不也居妃位，椒房盛么？”“可我的心里，从未忘记过他！”容妃悲声。说完，她喃喃：“过了今晚，一切都结束了。若我活着，我就将他好好安葬，或许，我还想杀了你，给他陪葬，可我又怕他怪我……若我死了，正好可以去找他，他不喜我，可能陪他的，只有我。”“你……”薛宜宁不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，正要开，只听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蹄声。她转过，便见骆晋云骑奔驰而来，蹄翻飞，溅起地上的泥。他看向这边，在荒坟边停，立刻急跑过来，明显是担心她有一哪，直到他的目光投到她旁的坟茔上，才陡然一怔，不由停，随即才看向她，缓步走过来。薛宜宁连忙了脸上的泪。待他走近，容妃笑：“骆将军，见妻被带走，张了？你放心，我只是带她来拜拜故人。”说完，语带了几分讥诮：“将军这又是何苦，你再怎么样，也不过是人家退而求其次的将就，骆夫人刚才还和我说，她和你在一起，只是无奈。”说完，容妃离开葬岗，乘上轿，与远的人一起离开。薛宜宁朝他轻唤：“将军……”骆晋云抿着，一言不发，转便往葬岗外走。她最后看一裴隽的墓，急忙在后面追过去，和他解释：“我刚才没有那样说，我那时的意思是……”“你不用说了。”他一边往前走，一边冷声打断她。他走得太快，她跟不上，不由去拉了他胳膊：“她只是存心挑拨，你不要……”“可我就是信她的挑拨！”他一把甩开她，痛声：“我知我永远不可能替代他，活着便不能，更何况是死了，我一直就知！所以我没想替代，可你又要回来……薛宜宁，你回来的意义，就是时刻提醒我，我就是个自作多的蠢货，是个绿云罩的傻是不是？”又一阵蹄声传来，张平几人策过来，似乎是与他一起追城来，却被他丢在了后面，慢了片刻。他们几人停在了葬岗旁边，诧异地看向这边，骆晋云再没说什么，转走葬岗，朝张平：“带夫人回去。”说完就翻上，独自一人策离去。张平几人面面相觑，不知该如何是好。薛宜宁看着他远去的背影，只觉颜面无存，没去看张平他们，咬咬：“你们……给一匹我吧。”张平不敢多说话，立刻挑了匹个最小的来，将缰绳递给她。骆晋云的早已不见了踪影，薛宜宁着独自上，骑城去，回到骆府。一回家，玉溪就急忙迎了上来，见她平安无事，才庆幸：“夫人没事就好，怎么是将军先回来的？夫人见到将军了吗？”薛宜宁不声，只闷声了房，清见她心不佳，脸上似有泪痕，在她后面解释：“夫人被他们带走，我们着急，后来远远看见他们竟往城西在走，不是去里的，没办法，就让人去找了将军，将军很快就带人追过去了。不知容妃把夫人带到了哪里？”“我有些累，自己在房待会儿，妈妈们若有什么事来找，你们随便看着办。”薛宜宁说完，无力地坐在了房的窗边。但院却并不清静，隐隐有哭喊哀嚎声从福禄堂传来。

    她默然片刻，终究是抬：“老夫人怎么了？”清这时说：“是将军……事了。”她与玉溪对视一，随即：“二爷今天去殿上，告发将军当年是有意放走那南越裴世的，最后，将军好像被革了职，二爷升官了。”玉溪也说：“老夫人说二爷狼心狗肺，踩着自己亲哥哥往上爬，把二爷叫过去骂到现在。”“放走……裴隽？”薛宜宁几乎都以为这件事早已过去。骆晋风怎么可能？一来他并不知当初的，二来他并不是那样的人，和他大哥一向很好。再说，那也不是骆晋云故意放走的，明明是她……这时她突然就想起前两天骆晋风来找她的事。突然来找她，提起瑞王，然后他哥回来，他就立刻溜了，之后再未找她，也没再提起这话题。是不是，那时他哥就待他，要他去主动告发来立功？薛宜宁想去找骆晋云问清楚，站起来，却又坐了去。她也有气。今天去那葬岗，并不是她要去的，她也不知容妃会带她去那里。而且，那是墓地，裴隽都不在了，尸骨还被扔在葬岗，她就不能去看看么？福禄堂那里渐渐安静来，老夫人不再哭了。冬日天黑的早，那太很快退了去，天渐渐昏暗，漫天的寒气笼罩过来。已是用晚饭的时间，骆晋云却还没过来。薛宜宁还是决定去找他。他没去，既然被革了职，肯定要遭人议论，他当然只能躲在屋。到和正堂，她见他只是独自一人坐在房，似是呆坐，也没有摆饭她问：“你被二弟告发，是你安排的吗？我知他一向听你的，他之前也和我说过，瑞王要对你不利，你是因为知瑞王要拿这件事对付你，所以才……才这样安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