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家贤妻太薄情 - 第60

    随后接着：“锁儿去跪祠堂，从现在到戌时结束，跪满两个时辰，明日一早到他伯母面前认错。你从今日开始禁足一个月，不许院门半步。”黄翠玉立刻：“大哥是说笑吧，莫说我没犯什么错，就是我犯了什么错，你大哥的，又凭什么来禁足我，还罚我儿？”“凭我是一家之主。”骆晋云回。黄翠玉一时被他的态度震住，不敢说话，却满脸不服。骆晋云看着她：“要么，你与二弟分家去，与我这一房再不相，我便不会再你，要么，我便以兄份代父责，行教之权。”黄翠玉张言，却又什么都没能说来。她当然知，离了大哥，他们什么都不是。以她那丈夫的本事，别说开家立业，就是保住现在的权位都难。更何况，人家一心以大哥为尊，是绝不可能与大哥分家的。半天她才看向薛宜宁，赔笑：“锁儿在薛家的事，我听说了，小孩胡说八，童言无忌，嫂嫂别同他一般见识……”她想着，这事的原由，自然是因为锁儿得罪了薛宜宁，薛宜宁才在大哥面前哭诉，要大哥面惩治他们，她代锁儿向薛宜宁赔个不是就行了。没想到薛宜宁没说话，骆晋云却回：“你嫂嫂没同他一般见识，是我不想让他坏了骆家的名声和门风。“一个五六岁的小童，竟能说那样恶毒不堪的话，还能当众忤逆辱骂辈，传去，我骆家的家教何在？名声何在？“惩罚只是其一，之后我便会为锁儿请先生教授学业与礼节，就算他只晚上才能与你相见，你也要注意言行举止，像今日他学来那些话，次再让我听到，便不会善罢甘休。”他得如此明明白白，黄翠玉自知理亏，没能说话。再说，她是亲娘，也不可能反对给孩请老师，于是沉默来。骆晋云抬步离去。薛宜宁看看黄翠玉，倒是少见她这么老实的时候。黄翠玉是最聪明的人，她不会在老夫人面前狂傲，也不敢在骆晋云面前放肆，只敢对她不敬。她没想到，这次骆晋云倒愿意批评锁儿了，他们骆家的习惯，都是不会多责备小孩的。随后薛宜宁自己回了金福院，骆晋云去了福禄堂那边。去福禄堂，自然是说金家的事。薛宜宁不知他们如何说的，只是隔一会儿，隐隐听到了那边传来老夫人的哭声。料想也知，骆晋云要取消婚事，老夫人觉得伤了自己的颜面，以及不好对金家待，便哭诉骆晋云不给自己活路。她那边哭着，骆晋云却并没在福禄堂多待，一会儿就回了和正堂。他在和正堂沐浴完，换了药，这才到金福院。薛宜宁正坐在镜前卸妆，他捂了，小心靠坐在床上，看她一会儿才缓缓转过来。他没办法和她说，他确实不知家里的事。就算他受皇上重，也不能随意回京。国事自有那么多朝臣去办，他用不着冒这个险，真要回来，只等皇上的旨意便好。私自回京，更多是为家事，为她。那一箭，直，再差半分就刺心房，必死无疑。军医连说三声，将军命大。他也庆幸自己命大，却也实在疼痛。然后在昏迷才醒来，就决定回京。一路上，车颠簸，伤愈合得极慢。这一趟，走得并不轻松。可是许多许多的事，许多许多的话，在看到那一幕后，他就觉得没什么好说的。她并不关心。也许他死了，还不如那人瘦了半分牵动她的心。沐浴完，薛宜宁默然上了床。她以为他会欺过来，但意外地，他没有，只是静静躺着。后来，她又隐约闻到一药味。想问，又懒得开去问。今日竟外见到裴隽，又意外见到他回京，他还突然说不会娶金采……她心里有太多的事，很，又无诉说。于是她也不曾开，只是如他一样静静躺着，躺累了，便睡去。隔天骆晋云一早就上朝去。随后二房那边的娘领了锁儿过来，让他跪向伯母赔不是，错在哪儿，为什么错，以后绝再不如此。跪时，锁儿一双手捂着膝盖，似乎膝盖还泛疼的样。

    锁儿一向顽，谁也不怕，如今能老老实实跪认错，可见确实在祠堂前跪怕了。薛宜宁神淡淡的，很快让他起了。很多事，她也在意，也生气，却又好像不想去折腾。那觉又来了，似乎她只是这家的过客，不知什么时候就走，所以什么也不愿究。等到日时，骆晋雪就到了金福院，这是之前说好的，今日她要来找薛宜宁练新曲。薛宜宁静不心，但勉还能弹成曲，骆晋雪却完全不在调上，每每对上她的睛，总是很快就偏过去，然后就心不在焉连手都不知放哪弦上。昨夜回去琢磨了一夜，骆晋雪终于想通了一些事。去年的那个晚上，嫂嫂突然骑去，半夜才归，听见这话, 薛宜宁便知，她确实看见了。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，倒是骆晋雪先忍不住, 问她：“嫂嫂和裴世投意和，是不愿意嫁给我大哥的？”薛宜宁静默半晌才回：“天意人，因势而动, 没什么愿不愿意的。”她没有直接回话, 但骆晋雪太能理解其无奈。当初平陵公主来见她，她没想到自己故意丑, 却还是定了亲事。但那时她还可以找大哥闹，尚且还有转还余地，而大嫂是完全没有的。不是嫁给大哥，也是嫁给别人，总之不可能嫁给那位裴世。相较起来，大哥无论权位还是相貌，都是最好的选择。该是怎样炽烈的, 才能让温婉的大嫂在那么个风雨之夜，骑上去救人？那是用着必死之心吧，什么都不要了。“之前大哥捉拿裴世, 是大嫂阻拦的？大哥他……没说什么？”骆晋雪问。她有些意外大哥会接受这样的事，她以为, 至少大哥也会休了大嫂。薛宜宁想起之前骆晋云的话，回：“他说他不在意，反正我也没机会和裴隽有什么苟且。”这句话说完，她就想到骆晋云看到了薛家的事。他竟没有发作, 他准备怎么样呢？两人沉默半晌, 骆晋雪问：“所以, 嫂嫂之前说和离，母亲以为嫂嫂是威胁，其实嫂嫂是认真的？”薛宜宁想了想，回：“如果你大哥喜金姑娘，母亲喜金姑娘，甚至你二嫂也喜，你也不讨厌，那我赖在这里，又还有什么意义？”骆晋雪想安她，却又觉得她说的似乎是对的，最后：“母亲不过是觉得和金家有旧，二嫂就完全是觉得你比她好太多，金是再婚，她能压住金。而且，大哥不是和母亲说不娶金吗，可见他也没那么喜。”薛宜宁想，大概骆晋云是个拿得起放得，极度冷静的人吧。她父亲亲自给他写信，也就是表明了态度不愿接受他娶平妻，如果为了娶金采而和她和离，对骆晋云来说是弊大于利的，所以他能脆果决拒绝。只是……“母亲与金家伯母好，婚事又已人尽皆知，金家岂能善罢甘休？母亲又怎会这么容易放弃？”薛宜宁说。骆晋雪从她语听了重重的无奈与疲倦。本就不是自己喜的丈夫，又有这么多烦心事，她真的不想应付吧。事确实被薛宜宁说，到午，福禄堂就来人请薛宜宁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