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家贤妻太薄情 - 第55

    薛宜宁在后面看着他远去的影, 怔怔神。她没想过，骆晋云战死这件事。许多次她想象自己的余生，都是骆家, 骆晋云，她有孩, 或是没有。如果他不在了, 她会怎样呢？她也不知。骆晋云与骆晋风离开后，家顿时冷清来。只是偶尔有锁儿跑闹的声音, 和栓儿哭的声音。这个时候, 薛宜宁才明白小孩的意义。当大人都沉静萧索时, 只有在小孩上才能看到些许生机，他们不知疲倦，永远那么开心。不久，有西边消息传来，乌桓已开始全面攻，但骆晋云在，西边防线暂时稳住。黄翠玉闲来无事，又跑来金福院闲话，告诉她金家姑娘和离了，如今回了娘家，不知后面要怎么安排婚事。薛宜宁觉得这事与自己无关，就算和离，以金家和骆家的份地位，那金姑娘也不可能到骆家为妾，所以她自然会另嫁。谁知清明时节，禁军指挥使金胜与好友一同去林猎，竟不慎坠而亡。金家只有一儿一女，儿又自小弱，没能从父志禁军，只在兵谋了个与文书打的差使，将就那么养着，如今金胜一死，金家顿时没了着落。京习俗，父死当守孝三年，期间不可婚嫁，但事急从权，若确实需要，则可在丧事结束后百日办完喜事。金胜葬礼之日，薛宜宁陪同老夫人前去吊唁，后来老夫人去安金夫人，两人说了许久的话，等丧事结束十日左右，金夫人又来了一趟骆家。从那时起，两位老夫人便走动频繁起来，直到一个月后，金夫人带女儿到骆家客，探望骆夫人。薛宜宁便是那时清晰看到了金采的容貌，清秀白净，小巧的瓜脸，却有一双灵的大睛，明明嫁人又和离，但看着却仍像待阁的姑娘一般。言行神态，竟真有几分像夏柳儿。到此时，薛宜宁再迟钝，也知两家夫人在筹谋什么了。金夫人想将女儿嫁给骆晋云。如今金胜已死，原先的顾忌倒确实没了。只是薛宜宁不明白，金采不可能妾，老夫人也大约不会让骆晋云休妻再娶，她们在琢磨什么呢？后来这疑惑还是黄翠玉给她解开的。黄翠玉平日喜凑闹，喜打探事，东家李家短尚且要讨论半日，更何况是自家的事。她得到消息，最喜来告诉薛宜宁，好看戏，然后就在某个午后觉也不睡，跑来和薛宜宁说，老夫人打算让骆晋云娶金采平妻。还一直拖着，就是因为骆晋云征战在外，不好拜堂，但金采又要在百日嫁，所以两家在犹豫是不是要让骆晋雪穿上男装和喜服，代兄拜堂。但这样又怕委屈了金采，所以这事还着没说。薛宜宁想了两日，在端午那日回了娘家，同哥哥与母亲商议此事。薛少棠听后猛一拍桌，气愤：“欺人太甚！若真要这样，便是和离又怎样？”方霓君在他旁拉他：“这不是还在商讨么，说什么和离！”薛家夫人萧氏悲愤：“既然这样，过两日我就去那边走一趟，看看这亲家母到底是安的什么心！”薛宜宁说：“这事大概是金家夫人先提起的，婆婆是个耳的人，念及两家旧，又着急尚无女，大约还会想，这事也算遂了骆晋云心愿，所以才会如此安排。”萧氏怒：“平妻，亏她们想得来！若是纳个妾还罢了，个平妻过来，又是故，本就没把咱们放在里！”薛少棠叹声：“如今战事四起，西北全靠有妹夫镇守才能拦住乌桓，这般功劳，谁能与之争锋？所以他骆家就得意起来，无视我们，要娶平妻。”也是因此，才让金家夫人地凑过来，与老夫人拉，就算平妻也甘愿。这时先前沉默的方霓君突然问薛宜宁：“这事，妹夫知吗？”薛宜宁摇摇：“应是不知。婆婆不识字，写家书都由文书先生或我代写，没见她在信上提此事。”“那有没有可能，把这事告诉妹夫，让妹夫面拒绝呢？”方霓君说。薛宜宁叹声：“他与那金姑娘，是两相悦，当初因为避嫌才没成亲。”“是吗？”方霓君似乎有些难以相信。萧氏说：“指望他，多半是指望不上，他母亲是要给他娶新妇，得好的是他，他又怎会听阿宁的话违背母亲？”“可是，先前那沈翩翩的事……”方霓君说了一半，意识到还有婆婆萧氏在，闭嘴了。几人又商量一会儿，最终决定先由萧氏去和骆家老夫人谈一谈，反对这事，看能不能让骆家老夫人改变心意。到薛宜宁将回骆家时，方霓君拉她到后院隐秘，说：“之前那沈姑娘的事，是你找了妹夫，他帮你的？”薛宜宁不知她为何问起这事，，“是他。”方霓君便说：“我想，你看能不能避开你婆婆，悄悄给妹夫写家书，若他能回信给你婆婆，拒绝这安排，你婆婆一定会听的，比我们去找她吵闹都用。”薛宜宁回：“多谢嫂嫂提，我回去好好想想。”

    这样回着，心里却觉得嫂嫂实在想多了。想必嫂嫂还以为她与骆晋云是嫂嫂和哥哥那样的夫妻关系，自然可以商议着来。可她与骆晋云不同，更何况对方是他等待多年的金姑娘。回程路上，薛宜宁无奈地想，其实，她还是该早生孩，是这样么？若金采真以平妻份门，那比当初的夏柳儿门就对她的威胁大多了。她的日，又该怎么过？没几天，萧氏与骆老夫人见了面，谈话却并不顺利。骆老夫人在幽州待了大半生，自有些小门妇女的明和厉害，萧氏是名门望族，讲究面，言谈蓄，喜七弯八绕，两人喜不同，又各怀心思，最后谈不到一，各有不喜。骆老夫人只认准一条，薛宜宁与骆晋云成亲三载尚无所，再娶新人理所应当。萧氏只能同意骆晋云纳妾，不同意娶平妻，骆老夫人则说，就算是平妻，薛宜宁先门，也是薛宜宁为大，这不影响。金家与骆家早就有婚约，如今人家落难，求到门前来，骆家怎能不顾面把人赶去？最后两人不而散。待萧氏离去，老夫人便让薛宜宁前去叙话。薛宜宁向老夫人请安后坐，老夫人缓缓：“原本这事还在筹谋，但既然亲家母提起，我便和你说说这事。“之前纳妾，你也是同意的，如今换了娶采儿门，你不愿意，自然是因为她娘家份些，来是平妻。“可就算是平妻，那也压不过你去，在外还是你为大，她要敬你一声，你又担心什么？“再说她那孩你也见了，是最温善乖巧的，绝不会什么失礼的事惹你不兴，你大可放心。”薛宜宁温声：“母亲说的是，是我小了。”她心里明白，既然老夫人了决心要给骆晋云娶平妻，她说什么也不重要。老夫人是婆婆，不用征得她这个媳妇的同意，只是于婆媳之，在宽安抚她而已。可是，能让老夫人专程来宽她，能让老夫人保证，最温善乖巧，则恰恰能预示，金采门就是能压她一。先门的名份算什么，院里的日才是实实在在的，金采是骆晋云心底的人，是老夫人喜的人，是不低于她的禁军指挥使之女，她拿什么和人家比？话已挑明，老夫人便没再藏着掖着，明目张胆与金家走动起来，金采她写好信, 让何妈妈送去薛家，却迟迟没有回音。直到夏至时，纪家与薛家办纳征礼, 她至薛家贺喜，才见到父亲。礼毕, 客人辞别, 父亲才让她去书房叙话。到书房，薛谏问：“如今，你还想和离？”薛宜宁这才知, 父亲是有意让自己冷静。可是, 骆家与金家的婚事已经订，骆家已经在准备聘礼。她有她的尊严, 不想受此侮辱。面对父亲的问话，她肯定：“是，还请父亲恩准。”薛谏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