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家贤妻太薄情 - 第23

    她就已经在等着这样的解脱。对他来说，杀她，的确是最好的选择。她与裴隽有旧，甚至不惜为对方去死，这样的人他的夫人太危险，说不定哪天就会连累整个骆家。而他，也绝不能承受这样的侮辱，容忍自己的妻一心一意想着别的男人。杀了她，然后对外称她暴毙，薛家也清楚，不会有任何话说。她的选择，的确是最好的，对所有人都好。而这，也是她在决定去救裴隽时就想好的归路。所以她在房等了一夜，不过就是在等死。他握着手上的刀，看着刀与她脖只有毫厘之隔的距离。他杀过的人，不计其数。再魁梧的大汉，在他这柄钢刀那脖都如同白菜一样。更何况她这样一副细颈。可是，他却犹豫了。或许……他终究是不习惯在非战场的地方杀人，或许，他也不习惯杀自己的妻。他收了刀，也不回了屋，大步迈金福院。在和正堂关了房门静坐，直到生门来，外面的光房，他才知不知何时日已近天，艳照。他竟在房什么也没，呆坐了两三个时辰。“将军，肖将军过来了。”骆晋云回过神，看看自己上，还是昨夜的衣服，透又被烘的衣，加上军机阁换上的一件朝服。“先更衣吧。”他开。换好衣服，人已将肖放带院。见了他，肖放开：“听说一早皇上发怒了？我想你大概心不好，要不……我们去喝一杯？”骆晋云看他一：“你上还有伤，喝什么。”“就那小伤，我都不放在里，走走，大不了你喝我不喝，咱们再叫上峻，那小今天有空！”肖放说着就来拉他。他明白，肖放是猜到他心必然不佳。妻与党不清不楚，自己还受了皇上责罚。而他也确实不知自己在何，如何自。便由着肖放拉门去，到云楼去喝酒。到时正是午后，云楼才开门。庞峻喜里面的十四娘，每次都要十四娘听琴曲。这时候，如十四娘这红牌，轻易是不肯早起接客的，可有这三位军官过来，自然是梳发上妆，抱了琴便笑脸相迎。琴声响起，庞峻与肖放都赞叹不绝。其实他们听不懂琴，只要能成调，他们就觉得好。骆晋云也听不懂。可他听过另一人弹琴。自听过之后，他便知十四娘的琴技不过如此。肖放看一骆晋云，亲手给他倒一杯酒，然后说：“听说他们这儿来了个新人，号称曾是扬州第一人，名叫苏茉茉，陪酒都是这个数——”肖放比了一只手掌，继续：“要不然我们让她来见见？”说着，拍了拍骆晋云的肩膀。骆晋云明白，肖放就是特地约他来喝酒，特地要叫人陪酒，让他解忧。他未回话，庞峻便说：“那你叫来，我看看有多。”肖放于是叫人来，要苏茉茉陪酒。老鸨先说苏姑娘要提前约，随后又说幸得几位官爷赏脸，是姑娘的福气，于是回吩咐婢女去叫苏茉茉，要好生打扮，来陪客。果真过了两刻时间，苏茉茉才款步房来。肖放两放光：“的确名不虚传。”说着看向骆晋云：“怎么样，要不要赏光，破个例？”骆晋云笑了笑，不置可否。他们知，他在军不碰军，在城里也不夜宿青楼。谨慎而自律，是他最为人赞叹的地方。但肖放觉得，今日可以破例，天大的事，战场或床上厮杀一番，也就痛快了。苏茉茉过来斟酒，肖放让她坐在了骆晋云旁。酒是汾酒，尤为烈，骆晋云本不习惯海饮如此烈酒，今日却莫名烦躁，连饮数杯，竟真有些想喝醉。

    “骆将军，这是有心事呀。”苏茉茉在他旁说，微微靠近他一些。原本，她是不喜陪军武将的，这些人大多五大三，莽撞，俗，喝几杯酒就不知自己是谁，吵架闹事也是常有的事。所以今日她本不想来，她得，从扬州到京城，都是被老鸨和恩客捧在手心的，偶尔也能挑挑客人。但今日的人，老鸨说得罪不起，那是天军的镇国大将军，连整条街的青楼都能给你抄了，必须陪好。她来，便见到了这气度不凡的男。没想到他就是那位权势滔天的骆大将军，竟这么年轻，这么英武非凡。只是他过于沉默，从她门到现在，一句话也没说，也没看她，脸上神沉静带着几分落寞，让人暗暗心疼，却又难以靠近。骆晋云没回她的话，只是将面前的酒饮。苏茉茉便说：“我来替将军倒酒。”说罢，伸手替他将酒倒满，给他递酒时，不由自主往他上贴靠，用女上的酥。骆晋云接过酒，往旁边侧了侧，冷淡地拒绝了她的亲近。苏茉茉便笑了笑，坐直了，滴滴：“将军好冷漠。”骆晋云没说话，他旁的肖放笑：“咱们将军确实冷漠，但他今日心不好，正是好时机，说不准，到了晚上就了。”苏茉茉笑着给骆晋云倒酒。几人喝到傍晚，肖放被家来人叫回去了，说他上有伤，不能在外瞎胡闹，庞峻又了十四娘共度宵，骆晋云在琴室喝酒到夜，却也没醉，就是坐在窗边拿着酒杯发呆。苏茉茉着实对这将军喜得，就是将军不钱白嫖她也愿意，可哪怕她在旁边铆足了劲献媚，人家都不看一，实在让她没办法。到夜，云天最红火的时候，楼有人要她去作陪，闹翻了天，没办法，她就扔这边去了，临走，那将军都没扭来看一。庞峻在人旁边醒来时已经是骆晋云还带着酒后的痛, 但并非没有意识。早在生过来喊他时他就想起今天正是五月二十八。可转瞬，他又想起了金福院自己的妻。想她和他说，“要杀他, 便从我尸上踏过去”。想她说，“我若不嫁你, 父亲就将他给朝廷”。说，“怕有一日, 我还能和他重逢”。然后是她闭上, 让他杀了她的样。他不想回去，没有力气，至少暂时, 他还想在这儿待着。庞峻还在他耳边着, 他低低开：“我说了, 这事改日再说, 不要再叫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