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家贤妻太薄情 - 第12

    院门就有个妈妈守着，见她来，朝她请安：“夫人来了就好，劝劝姑娘吧，闹到现在了。”里面传来摔瓶打碗的声音，薛宜宁了门，便见骆晋雪已经换上了自己平常的衣服，坐在床边板着脸扔东西。这副样，既是心里真有气，同时也是演戏。丫鬟朝骆晋雪：“姑娘，夫人来了。”骆晋雪看薛宜宁一，不扔东西了，朝人：“你们都去，关上门。”待丫鬟们去，她才冷着眉开：“今天的事，你有和我大哥说吗？”薛宜宁静静回答：“若说了，你便不能好好坐在这儿了。”骆晋雪暗暗松一气，脸上却是狠厉：“你要敢和他说，我和你没完！”薛宜宁无意和她争论，只是淡声劝诫：“你如今是镇国大将军的妹妹，侯府的千金小，行事定要稳妥，这次是侥幸，若有次，被人发现你与外男私会，名声便毁了。”骆晋雪冷笑：“行了，谁不知你守妇，你贤惠，用不着你在这儿教我！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，背《女戒》大的木人，活着就和死一样！我要是你，嫁这丈夫，过这日，我早就去死了！”薛宜宁不声。骆晋雪朝她不屑地轻哼一声，又说：“总之，今天的事你不许和任何人说！你也别指望用这个去找我大哥邀功，你要敢邀功，我就说你刻薄我，我大哥肯定会为我作主的！”“我不会说的。”薛宜宁说完，转走向门后，到要开门去时，又回：“聘者为妻，奔者妾，你记住不可起不该有的念；以及女儿家清白最是重要，不要那些私订终，无媒苟合的事。”骆晋雪朝她砸过来一个杯，怒声：“不要你！”她自然知轻重，没真朝薛宜宁砸，只让杯落在了她旁，薛宜宁看那杯一，再没说话，开门离去。……晚上骆晋云果真是信守承诺，到了金福院。今夜无星无月，又熄了灯，一片漆黑，她攥着被褥，咬着，安静承受。结束时，外面却起了雨。骆晋云没能上离开，枕靠在床，静默一会儿，开：“午去见晋雪了？”“嗯。”她声音轻轻的，有几分之后的媚，又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力。他又问：“说了什么？”“不愿嫁去公主府，怪我。”似乎是劳累，她回得极其简洁。骆晋云轻哼：“婚事已定，由不得她。”薛宜宁偏看着房的黑暗，不曾发表任何评论。雨仍在，骆晋云看看她，多说了一句：“如果想尽快有，可以去问问弟妹，或许她能有些经验，旁门左之事，不要去碰。”薛宜宁不懂他说的旁门左是什么意思，却无力多问，只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骆晋云看她的样，似乎是并没有听去。他也无意多说，本有想法再温存一番，但看她这副不放在心上的样，再也没有兴致。总之，若被他发现她行巫蛊之术害人的证据，他绝不会轻饶。雨未停，却在此时小了来，他冷着脸起离开。薛宜宁没有起相送，只在床上呆滞地躺了一会儿，轻唤清：“备。”骆晋雪一再威胁薛宜宁不能告诉骆晋云，结果到第三天，这事就被骆晋云发现了。因为骆晋雪故伎重施，带着上百两银钱扮丫鬟去，被守院门的妈妈抓了个现形，将她给了骆晋云。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，哪里经得住骆晋云的问，三五除二，就将自己心有所属、宁可私奔也不嫁去公主府的话说了来，骆晋云自是大怒，将她旁丫鬟拿了，又令将门锁死，放言放她要么死，要么嫁。那一日，慧福院那边从午闹到半夜，黄翠玉还过来找她打听是什么事，薛宜宁就坐在屋里查账，似乎对这事一兴趣都没有，直到傍晚，夕西，落日余晖将屋照得一片昏黄，她放账本，从窗外看向慧福院的方向。那晚，她了个梦。梦见她十八岁，跪在房一直哭，一直哭，四周一片黑夜茫茫，看不到一丝光亮，没有任何路。第二天，忙完府的事务，她在午后时分到了慧福院。守门的妈妈不敢开门，她承诺有事自己担着，这才让妈妈开门，放她去。骆晋雪坐在床边的地上，桌上放着早已冷掉的午饭，脸上是了的泪痕，两通红。大概是哭累了，见到她，只是不屑地看一，一句话也没说。薛宜宁将门关上，问她：“你和那郎君，是怎么认识的？”骆晋雪没理她。她在桌边的凳上坐，看着骆晋雪：“没用的，我看那郎君，似乎只是个无权无势的读书人，你大哥又知他，后面你再不听话，他可以随便找个由抓了他，叫他前程全毁，生不如死，到那时，不只你熬不去，他也会主动和你一刀两断，你又拿什么和你大哥拼？”骆晋雪顿时僵住，满是惊恐，仓惶：“大哥和你这样说的？”薛宜宁摇：“他自然没和我说，我是告诉你，这样的法，连我都想得来，更遑论你大哥。”

    骆晋雪泪如雨，泣声：“为什么要我，为什么要这样……”薛宜宁这时说：“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，你先和我说，你和那人是怎么认识的。”骆晋雪疑心地抬起来：“莫非，你是我大哥派来的说客？”说完，她自己就否定：“他想找说客，也不会找你。”薛宜宁没作回应。静默半晌，似乎过于绝望，骆晋雪选择相信她，开：“是以前在幽州认识的，他是我们家那条街上私塾先生家的独，叫陶和。我从小就喜他，因为他是读书人，穿得净整洁，说话也斯文。后来他爹过世了，就他和他娘一起，我常让边的妈妈去接济他娘，就是那时候，我们才说上话……“后来，皇上登基，我到了京城，他说新君登基会开恩科，他举之后立刻赴京参加闱，不不士，都会来家提亲。结果……”骆晋雪哭：“我等了很久，也没等到他的消息，后来才知他秋闱落公主府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寻媒人上门说亲，所以薛宜宁并没有多等，到第二天，见骆晋云值回来没去夏柳儿那里，她便找了过去。骆晋云正带着侄锁儿骑，亲手将锁儿抱上，笑和他轻声说着话，看着倒像个慈父的样。他好像对骆家人、对夏柳儿，都温和而贴，只对她冷淡了些。见她过来，骆晋云扶着锁儿说了句什么，锁儿朝她望过来，朝她吐了个恶心的鬼脸。黄翠玉视她为钉，耳濡目染，锁儿自然也不会多喜她，更何况她还打断了他大伯教他骑。骆晋云叫来生替他照顾锁儿，自己走到场旁，问她：“何事？”薛宜宁知他不愿和她多说话，便也没说找个地方坐来，而是开门见山，话短说：“昨日，我去看过晋雪了，看她的样，似乎不太愿意嫁给公主府的二郎。”骆晋云看着远背上的锁儿，淡声反问：“那又如何？”薛宜宁听他话语间的不在意，气，继续：“夫君是如何想的？真的是让她要么死，要么嫁？”骆晋云语气有几分不耐，似乎不想多说，只轻哼：“那不是还没死么。”薛宜宁连忙说：“她的，的确没那般刚烈，不寻死的事。只是……她毕竟是夫君唯一的妹妹，夫君真忍心这样迫她么？”骆晋云盯向她，回：“她既姓骆，既生在这骆家，就该嫁骆家为她择定的人，这是她的责任。”“可夫君在战场九死一生，拼如今的家业，难不是为了让家人过得好一些，选择多一些么？”薛宜宁说：“如果依然要牺牲妹妹的姻缘来成就家族前途，那与卖儿卖女换几袋米的贫农有什么差别？夫君当初又何必去用命挣那些军功？”这几乎是第一次，她在他面前说这么多话，用这样的语气。骆晋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