差(二)
午燕绥之还跟洛克说过,律所的惯例是实习生第一天不外活。没想到几个小时后,顾晏就来破例了。
- 什么差?去哪里?
顾晏这次没再晾着他,很快回復:
- 酒城。
酒城??
燕绥之看到这个地名就是一阵缺氧。
酒城既是一座城市也不是,人们常提起它的时候,指的是天琴星系的一个星球。一个……垃圾场一般的星球,盛产骗、氓和小人。
总之,那是一颗有味的星球,那令人窒息的霉味儿能隔着好几光年的距离熏人一跟。
当然,有一个城市也叫这个名字——就是这颗星球的首都。
所以怎么理解都行,并不能让人好受一。
让他去这个星球,不如给他脖绳儿,挂去窗外吊着一了百了。
燕绥之想也不想就脆地回復:
- 不去。
- ?
- 看见这名字就疼,不去。
燕绥之手指抵在额边了太。
对面又沉默了几秒,而后回了一句话:
- 我记得你应该是个刚职的实习生,你却似乎认为自己是级合伙人,我疯了还是你疯了?
燕绥之:“……”
重的嘲讽之味熏了他一脸。
然而不得不承认,这就是事实……一个燕绥之总忘记的事实。
燕大教授动了动嘴,自嘲:真不好意思,忘了人设。
他动了动手指,正要再回。对面又送来两张截图——
第一张来自实习生手册:差照天数给与额外补贴,一天120西。
第二张也来自实习生手册:表现评分c级以的实习生,酌扣取相应薪酬。
燕绥之:“……”
打一掌给一枣,这位同学你能耐了。
一位知名教授曾经说过,任何企图用钱来威胁穷人的,都是禽兽不如的玩意儿。
知名教授放弃地回:
- 去,现在就去。
- 另外,整天带着实习生手册到跑真是辛苦你了,你不嫌累的么顾老师?
顾晏没有再回復过什么,大概是不想再搭理他。
傍晚,燕绥之站在了纽瑟港大厅门。
这裏是德卡的通枢纽,十二港从早到晚不间断地有飞梭和飞船来去。
飞梭便捷快速,总是尽可能走星际间的最短路线,适合商务行,缺是轨变更次数和跃迁次数较多,不适合质太虚弱的人。
飞船的航行路线更浪漫一些,稳当、悠閒,更适合玩乐旅行。
像燕绥之和顾晏这样的,基本这辈就钉死在飞梭上了。
傍晚的气温比白天更低,燕绥之将黑大衣的领立起来,两手兜扫视了一圈,便看到顾晏隔着人群冲他抬了抬手指,示意自己的位置。
“这动作真是显,视力但凡有一儿瑕疵,恐怕就得找到明年。”燕绥之摇着没好气地嘲了一句。
嘴轻微开合间,有白的雾气在面前化散,半挡了一儿眉。
他走到顾晏面前的时候,发现顾晏正微微蹙着眉看他。
“看什么?”
“没什么。”顾晏收回目光,拨自己智慧机的萤幕扫了,语气并不是很满意,“怎么才到?”
“不是你说的6?”燕绥之纡尊降贵地从衣兜裏伸一隻手,瘦洁净的手指指了指大厅的班次屏,“6整,一秒不差,有什么问题?”
“大学谈判课用脸听的?”顾晏迈步朝大厅裏走,灰的羊呢大衣摆在转时掀起了一角,腰剪裁合的衬衣。“没学过黄金十分钟?”
黄金十分钟是说正事提前十分钟到场的人,总能比徘徊在迟到边缘的人占据一心理上的优势,还没开,气势上就已经了一截,因为对方往往会为自己的险些迟到先说声抱歉。
这燕绥之当然知,这课还是他要求加上的。然而他本人并没有将这理论付诸实践。
原因很简单,因为他只要没迟到,哪怕踩着最后一秒让对方等足了10分钟,也不会有半儿抱歉的心理,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一儿不手。坦、坦、、。
他这叫心理素质过。
顾晏大概会称为不要脸。
“那课听了个囫囵就扔了。”燕绥之跟上他,不不慢地答,“早到别人欠我,迟到我欠别人。比起气势压迫,我更喜两不相欠。”
更何况谁压得了我啊,梦。
燕绥之心说。
他不仅心裏这么想,他还臭不要脸地付诸于实践了——
两人通过票检,在飞梭坐的时候,燕绥之摸了一指环,在弹来的全息萤幕上了几。
顾晏的指环便是嗡的一震。
“你发的?”
他的智慧机同样是指环的形式,简单大气的款式,在右手小指上,乍一看像是极为合适的尾戒,衬得得他的手白而修。
不过他看起来似乎不大喜那个突然震颤的觉,也可能单纯是因为资讯来自于烦人的实习生。
“什么东西?车票?”顾晏瞥了收到的资讯,是一张电票。
燕绥之倚在柔的座椅裏,扣好装置,坦然:“来纽瑟港的通费,报销。”
顾晏:“……”
飞梭上的座椅非常舒适,自带放鬆功能,哪怕连续坐上两天两夜也不会现脚浮或是腰背酸麻的况,休息的时候可以自动调节成合适的床位。
燕绥之轻车熟路地从座椅边的屉裏摸一副阅读镜,架在了鼻樑上。
那得像古早时候最普通的镜,工设计倒是緻优雅得很,不过它不是用来矫正视力的。燕绥之手指在镜架边轻敲了一,前便浮了图书目录,他随意挑了一本,用来打发时间。
顾晏瞥了他一,眉心再度不自觉地皱了一。又过了几秒后,他才恢復了面无表的模样,冷冷:“不得不提醒一句,这趟飞梭要坐15个小时,你最好途睡一觉。了飞梭直接去看守所,别指望我给你预留补眠的时间。”
“看守所?”燕绥之扶了一镜架,“去见当事人?”
“嗯。”
“多少小时了?没保释?”燕绥之问。
“没能保释,需要听审。”
燕绥之略微皱起了眉:“怎么会?什么人?”
一般而言,保释不是什么麻烦的程式,基本就是走个程的问题,大多都会被同意,顺利又简单。反倒是被拒的况没那么常见。
旁边坐着的陌生人隔着过朝他们瞥了一,显然听见了几个词,有些好奇。
顾晏不喜在这场合谈论这些事的容,脆调整好了座椅,靠上了椅背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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