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真来啊?”键盘手说话时声音跟他的相极为不符,哑哑的,“有好几年没看你玩过了。”
“来呗。”漆煦把嘴里的烟给扔了,说。
键盘手于是起了个音。
漆煦手里的鼓往上一抛,又接住,狠狠的敲了去。
“咚——”的一声。
但音律却没有继续接去。
漆煦怔了一瞬,睁开双,不期然接到一双邃的眸。
“……我没看错吧?”键盘手刘佳佳把嘴里的香糖吐了来,说,“那是凌江沅?”
这场即将到来的表演因为一个横空世的熟人而半路夭折,其他人倒是想继续演奏去的,但漆煦撂挑不了。
他放了鼓,面无表的了舞台,经过凌江沅时轻轻一撞,声音冷漠:“你来什么?”
“……小方让我来跟你聊一歌的事儿。”凌江沅说。
主唱叫李狼,这是他的绰号,没人晓得他的真实姓名,他很少说话,但看到凌江沅的瞬间却眯了眯,面无表的说:“候补队员该场了。”
他们说的候补队员就是漆煦。
漆煦翻了个白:“凌江沅好几年没碰过这玩意儿了,指不定还没我行呢。”
“再怎么说也是你师父啊。”贝斯手谢从嘉了烟,笑,“师父再多十年没碰过,也总要比徒弟厉害一些。”
刘佳佳说:“凌江沅,上呗?”
“不了。”凌江沅很克制的摇了摇,“确实有六七年没碰过架鼓了,早连节奏都忘了个一二净,还是不上去丢脸了,我主要是为了跟漆煦聊一合作的事儿才来的。”
李狼脸有些不好看:“你们去聊,别在这里。”
他说完就把自己的吉他扔了,叼着烟去了。
漆煦也跟着一起去了。
刘佳佳叹了气,说:“李狼他就这脾气,大家都知。凌江沅你别想太多啊。”
“没事。”凌江沅说,“其实漆煦会的,很有天赋。”
“嗯。”刘佳佳笑,“他确实有天赋的,不过再怎么有天赋也只是业余的。人家志气不在这嘛。你呢?现在在嘛?”
“教书。”凌江沅,“混饭吃。”
“好。”谢从嘉眯了眯,一副回忆的模样,“当年我就说了你以后要是不咱这行了肯定也能找着饭吃,我们几个就不一样了,除了这行还真不知该什么。只不过可惜……再有半个月咱连这行也不了了。”
凌江沅愣了愣:“什么?”
刘佳佳的神看上去也有些沉重:“再过半个月这里就得拆了,拆迁费七位数呢,老板要不是个讲义气的早就把这拆了。不过现在生意一天不如一天,我们几个也待不去了。”
谢从嘉笑:“小佳佳家里条件本来就不错,倒也没什么,我这几年送外卖可真是把都快跑断了。”
凌江沅嘴翕动,半晌都没说话。
刘佳佳看着他,突然说:“凌江沅,你看,我们几个现在才发现你当年的决定多英明。虽然放弃了我们几个人,放弃了你的梦想……但事实证明,现在过得最好的是你。不知我们现在醒悟还来不来得及啊?”
凌江沅猜到了他们会怪他。
可是见面那一瞬间,两人说话时语气的温和,让他误以为彼此之间早就放了。
但其实并没有。
其实想想也很正常,怎么可能会不怪罪呢——当年,他们只差一步,就成功了。可是他放弃了。
从酒吧来,外面的空气明显要清新好多。天空稀稀拉拉的挂着几颗并不明显的星辰,远的霓虹灯照亮了整个城市,似乎和这个小巷隔绝拉裂开来,成了两个世界。
漆煦蹲在地上完了一整烟,李狼问他:“他过得好的?”
“不知。”漆煦说,“我和他又不熟。”
李狼嗤笑:“你俩那时候都穿同一条,还不熟啊?”
漆煦站起来,地看了一李狼,说:“他结婚了。”
李狼垂,半晌都没说话。
八年过去,再回想起那短短的半年多时间,漆煦本以为早该在他的回忆里模糊不堪,却不想往事一幕幕仍然鲜明如昨的在他的思绪里翻涌,好像这八年的时间,只是他过的一场梦,他一觉醒来,又回到了那时几个人蹲在地上一起写词,一起唱歌的岁月。
可岁月无回,这一切到底还是发生了。
“你怎么还不结婚呢。”李狼明知故问的说,“我买了周的票,走了。”
漆煦问他:“去哪儿?”
“不知。”李狼说,“大概浪迹天涯。”
漆煦笑:“你还真是一都没变过。”
“沿街卖唱总能赚钱吧。”李狼说,“你觉得呢?”
“不知。”漆煦说。
“你还记得之前有一次,凌江沅说,咱如果实在是火不了,咱就去沿街卖唱。”李狼说,“当时你特捧场,你说咱肯定能火,肯定能赚钱,就是个时间的问题,怎么到了我上你就说不知了?”
漆煦又说:“不记得了。”
其实怎么可能会不记得。
漆煦站起来,:“那你要投资吗?我可以转你钱。”
李狼难得笑了笑:“算了。以后我要是赚了钱还得分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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