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幼年时被父母亲手推给人贩,那人笑着往他嘴里的那颗糖一样。
“泽光。”袁苍微微垂眸,低声,“我想见她。”
——到底是一直怨恨着的仇人,还是憧憬崇拜了这么多年的“先生”?
袁苍也不知,他理不清自己心里的思绪,所以他想见她。
如果是“先生”的话,一定能再次给一个让他不再迷茫的答案吧?
楚奕之带着他们前往了关押“容华公主”的牢房,望凝青无波澜地看着镜,心思考着应急的对策。
她实在是个过分执着的人,寻常人遭遇了这般多的坎坷,横生了这么多的变数,恐怕早已心生退意,但望凝青牢狱也未曾死心,还相当冷静地思考着逆风翻盘的可能。
反正再怎样闹腾,也不可能比如今翻船的局面更加糟糕。
她想了想,招来了楚恒之安排给她的侍女,附在她的耳边吩咐了几句,那侍女便面大变,急忙转,匆匆离去。
没过多久,楚恒之便缓步埋了院,面带微笑地来到她的面前,即便计划已被识破,他依旧笑得如稚般无辜。
“你不会以为随便找个赝品便能代替我吧?”望凝青抚上他的脸颊,飞凤般的眸微睐,语气锋芒锐利,“接来都听我的,明白吗?”
“好。”楚恒之对望凝青毫无招架之力,他仰着被她抚着脸,像只献媚讨巧的小狗,一双手却张得攥了衣袖。
“袁苍他们若是找过来了,你让你的人这么说……”
……
袖香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公主。
她看上去不太好,神状态也很差,狱卒虽然不敢亏待她,但对于自幼生惯养的容华公主来说,这些天的牢狱生涯实在吃尽了苦。她坐在牢房的榻上,神冰冷,一扫来简直要将人的五脏六腑全冻住。
袖香心掠过一丝违和,可是一秒,公主的话语便夺去了他全的注意力。
“贼臣!逆党贼!”容华公主在看见袁苍的瞬间便怒而起,劈盖脸地指责,“快放本去,安都王说得对,你们袁家果然包藏祸心!联合各家士族意图谋反!潜伏多年只为我朝纲,当真其心可诛!”
袁苍还未来得及整理好自己复杂的,便被这句辱骂压得心里一沉。袁家虽是士族,但实际上也是景国的开国元勋,当年袁家老祖戎一生,为景国皇帝开疆扩土,乃是袍泽与共的结拜兄弟。但时光岁月人老,是人非事事休,袁家终究还是因为功震主而落得鸟尽弓藏的结局。对于世世代代忠报国的袁家来说,最刺耳的话语莫过于指责他们不忠不义。
想到萧瑾所言,容华公主的所有表象都可能是伪装,袁苍只能压怒气,询问起这些年发生的,是否是容华公主指意的?
“荒唐!可笑!”容华公主傲然抬,语气不屑地,“本怎么可能资助叛军?!你未免也太过自作多了!”
“你!”袁苍被气得浑发抖,只觉得前之人艳若桃李心如蛇蝎,怎么可能是他清冷却温柔藏的先生?!
“倘若你并未资助苍军,那你账面上的钱都支去哪了?为何亲手如此荒谬的假账?”萧瑾摁住袁苍的肩膀,用神示意他稍安勿躁。这一场与容华公主的博弈,让萧瑾罕见地兴奋了起来。
他自幼天资过人,多智近妖,从未遇见过旗鼓相当的对手,可容华公主却一次又一次地布请君瓮的棋局,他怎能不欣然而往?
容华公主闻言,讥讽一笑:“你们以为皇室输定了吗?那你们未免也太小看皇家的底蕴了!”
此话一,袁苍等人便忍不住眉一皱,而容华公主却假作不知,自顾自地说:“本当然要假账,不假账本怎么瞒过父皇皇兄将那笔银钱偷运去?公主,公主有什么好的?本父皇那么多公主,还不是和亲的和亲,嫁的嫁?比起当公主,还不如当个拥兵自重的女王!安都王既然向本示好,本又怎能不接?本钱,安都王兵,只要杀死皇兄,本就能得这景国的半边天!”
话音未落,袁苍已是面铁青,容华公主与自己的仇人安都王竟是一丘之貉!
容华公主恨恨地:“可惜安都王那老匹夫并不安分,不甘与本平分天,才会闹得景国,让贼臣有了可乘之机,让本的雪银全数打了漂!可恨!”
骂完这句话,容华公主又直勾勾地盯着袁苍,冷笑:“别以为你们已经胜券在握,本手里还握着堪比景国国库的宝藏,安都王一定会来救本的,他得了本的钱粮,稍微修养息,便能卷土重来,届时本倒要看看尔等如何阻拦冠以‘安都’之名的铁骑!”
“够了,你本不是容华公主!”
“你不是容华公主吧?”
楚奕之和萧瑾几乎是同时声,这般说。
着容华公主面容的女笑容一凝,一秒却是怒声:“本当然是容华公主!你们这些贼臣焉敢质疑本!”
“你不是!”这回连袖香也反应过来了,他抓着栏杆,修丽的手用力到青毕,“公主不是这样的!你这个骗!公主冷淡,从未动过怒、发过火,她唯一‘动怒’的时候都是在演戏!为了不让昏君斩杀朝臣,她只能先一步‘动怒’,因为只有这样,皇上才不会妄动私刑!你污蔑公主,到底是想什么?你将公主藏到哪里去了?!”
假扮容华公主的死士心暗暗叫苦,她怎么都没想到公主居然会有这么一位看不懂局势的男。
袖香也是关心则,他本没想过这个赝品会不会是公主安排的,他只在乎公主会不会遭遇了不测。
不等袖香继续问,楚奕之已经打开了牢笼径自走了去,他一把抓住死士的手,一个擒拿反押便将人掀翻。那死士还牢记着自己“生惯养”的公主形象,柔弱无依地跌倒在地上,正想破大骂,却听见楚家大郎清越平和的声音自上方传来,一针见血。
“你的容貌扮相的确不假,但你许是不知晓,容华公主狱当天是由我亲自押送的,她藏不,于却有着一手绝世的武功,能够轻易将我压制,并不是你所想的那般羸弱。”
死士听罢面一变,亡羊补牢般地挣开楚奕之的擒拿,翻要将他制住,却被楚奕之一掌击在了丹田腹。
经过严格培训的死士息沸腾了一瞬,但本不阻碍行动,她反压制了楚奕之,却见他毫无反抗,目光地:
“所以你肯定也不知,当日我仅仅只是轻压了一她的腰腹,她便难以自制地咳血不止。你是假的。”
死士:“……”
草。
死士正思考着现在打伤自己吐血来还能不能弥补,牢房外却忽而响起了轻快的掌声。
一从容带笑的声音远远传来,清脆如玉石相击,骊珠满盘:
“不愧是兄,让小弟好生佩服。”
众人只见一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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