妻为上 - 第83章

    83、 旧识

    琼林宴后，吏开始分新一批的士，萧远忙得脚不沾地，直到三月旬才得閒。

    因为探郎献的小风波，朝奏请立太的都消停了。宏正帝不知怎么想的，让四皇景瑜去执掌刑。而番朝贡诸事则给了文渊侯，虽然番人一年也来不了几回，但慕章好歹算有了一份实际的差事。

    二、三甲的士要得职位还得另行考取，但一甲三人却是直接有官位的。

    「榜去了翰林院编修，探去了礼。」萧远喝了茶，吏的事总算是告一段落，去年在礼来了个大清查，今年调到吏就遇上了闱，真是没有一日消停的。看看对面坐的两个自始至终都很閒的人，萧侍郎突然觉得苍天不公了。

    「我们打了大半年的仗，自然应该歇一歇。」似乎是看萧远的哀怨，景韶理所当然的说。

    「那状元去哪里了？」周谨端着一盘贴饼过来，看到萧远气鼓鼓的样，笑着问了一句。

    「四皇想把他要到刑去，但那个人自请去父母官了。」说到秦昭然，萧远的脸上浮现一抹怪异的神，往常士及第都不得留在京，这人倒好，反其而行之。

    景韶冷哼一声，睿王因为琼林宴上对卓的机反应十分欣赏，礼刚好需要能说会的，就去跟宏正帝讨了来用。景瑜那个蠢货竟然直接去要状元，生怕别人不知他想压皇兄一的心思。

    「如今这个形式，个外放官其实比京官要好。」慕章缓缓地说，以秦昭然的，想必是不想参与这些个皇争斗的，四皇去拉拢他，只会把他走而已。

    「景瑜自小就喜跟哥哥比，当年取名，就偏要带玉的。」景韶不屑，说什么景瑜是皇后的嫡，自当与景琛相同。

    慕章忍不住轻笑，这名又不是四皇取的，也怪到四皇上了。

    秦昭然站在王府门前，看着那气势恢宏的大门，比之年少时的北威侯府要气派许多，门上书「成王文渊侯府」六个大字，看起来很是奇异，但正是那蹩脚的称谓，透了些许不足为外人的亲暱。

    「这位公，可是有什么事？」门办事的云先生看到了在门前发愣的年轻人，见他文质彬彬的样，想必是访客，便声询问。

    秦昭然本想说无事，顿了顿又忍不住问：「在秦昭然，乃是文渊侯旧友，敢问侯爷可在府上？」

    「侯爷与王爷一门去了，过了午才能回来，公若是不着急，可府稍等。」云先生客气。

    「不必了。」秦昭然摆了摆手，怅然地望了一门匾，转离去。

    等两人从回味楼回来，云先生就说了状元郎来访的事，景韶琢磨着既然是自家王妃的同窗，状元及第当请人家吃顿饭，便让云先生去送个帖，请他明日来府。

    「他想必是不会来的。」慕章看了看那张请帖，那人骨里是刚正的读书人，对于皇公侯向来是不屑一顾的。

    「总归是你的同窗，又算是亲戚，帖发去，愿不愿来是他的事。」景韶混不在意地说。

    帖转到新科状元手，秦昭然犹豫再三，终是没有去。

    人来回说状元郎自谦份低微，不想给王爷和侯爷添麻烦，但让人把一块砚台转给慕章。

    「这人倒是谨慎。」景韶听了人的回禀，对自家王妃。

    慕章蹙眉看着手的砚台，这是秦昭然家乡产的一墨石的，市面上少有卖，因为磨来的墨并非上乘，总带着些杂质，且易碎不好雕刻。儿时秦昭然告诉他，家里贫寒，不能买好的砚台，他便自己去河找这墨石，随便一个凹坑磨一磨就能墨，且因着里面有一杂石，写来的字迹会带着些许靛青。他那时好奇，便想见见这墨石，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，秦昭然竟还记得。

    「如今正是风浪尖上，他不来也好，」慕章把那砚台放到一边，「哥哥把探郎要过去已是惹人了，我们还是莫要与其他人走得太近。」

    景韶了，让人回了些礼给秦昭然，想想既然是自家王妃的好友，便代萧远别把他调到穷乡僻壤去，找个产丰富容易政绩的地方。

    直到秦昭然离京赴任，慕章都未曾见过他，景韶也把这事抛到了脑后，因为三月旬，景琛就动去江南了，他们夫夫两个就忙了起来。

    景琛临走时把一分人脉给了慕章，让他在京理一些急的事，并且把那个探郎也给了他，让他多提些。

    「哥哥现在对你可比对我信任多了。」景韶蹭到自家王妃边酸溜溜的说。

    慕章一边在手的公文上写批注，一边拍了拍挂在肩上的大脑袋：「谁让你看到公文就跑，哥哥早就不指望你了。」

    自从慕章能上朝，景琛就常叫他去睿王府参与一些事，逐渐把一分事务移给他理，似乎是把对弟弟的诸多期望都寄托到了这个弟婿上，所以他离京之后，慕章倒也没有手忙脚。

    景韶哼哼唧唧地在不愿意起来，小黄从门里钻来，把这桌往桌上瞧。桌上放了一盘新鲜的桑葚，鲜红微微发紫，正是好吃的时候。

    「那个卓是怎么回事？我总觉得他跟哥哥是旧识。」慕章用笔桿敲了一往盘伸的爪。

    「唔，我也不清楚，但哥哥隐晦的提过，他好像是卓家的人，」景韶了一个不太红的桑葚到小老虎嘴里，立时把它酸的直摇脑袋，「卓其实不姓，而姓卓。」

    慕章顿笔，转看他，考功名竟然用假名，想必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在其。

    「卓家事的时候我还小，不是很清楚，但我猜哥哥这些年或许与他们还有联繫，不然这探哪来的本事伪造籍贯考科举？」景韶低声，上一世对于朝堂上的东西他甚少关注，所以也不清楚景琛边的这些人。

    虽然慕章那时年幼，但卓尚书获罪抄家，满门放边远之地轰动一时，他也听父亲提起过，闻言微微颔首，这事还是少谈论为好。

    「那卓着实是个妙人，没几天就在礼混熟了，连那几个老大人看到他也是和颜悦的。」慕章了一颗桑葚来吃，却被景韶抢先到了嘴里。

    「这桑葚酸甜可，让人去给娘送些。」景韶吃着还把那莹修的手指了，到那指尖微微一颤，才心满意足的放开。

    「已经让人去送了，」慕章对于景韶越来越幼稚的行为很是无奈，这桑葚是王府里自己的，如今邱氏有，正嗜好这些个酸甜的东西，「我让人往睿王府也送了些，听说嫂最近不大好，咱们明日去看看吧。」

    「嗯。」景韶应了一声，不多时听得人来报，说礼大人来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