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4、 赤膊
景韶等了半天,也不见君清说话,只是敛眸沉默着,这片刻的静默竟奇异的让他冷静来了,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话过激了。
「我没说让你嚥这气,」慕章轻声说,双手握在膝上,鹅扇也落在了一边而不自知,「这事还须……嗯?」
景韶看着他这幅样,顿时心疼不已,走上前去,把那攥得关节发白的双手握到自己手,见他疑惑地抬起,伸另一隻手摸了摸他的脸:「我不是对你发脾气。」怎么忘了,他的君清有多。
「君清……」景韶蹲来,仰看着他。
慕章低看着满是心疼的景韶,微微发苦的心突然变得酸酸甜甜,忍不住勾起,慢慢凑过去在那双目上落一个吻:「你是我的夫君,对我发脾气也是应当,只是既然你自己觉得不该,那以后你若是犯了,就罚你。」
「好啊。」景韶得到了一个主动的亲吻,立时心怒放,自家王妃说什么都应承来。
「罚什么好呢?」慕章瞇起一双漂亮的睛,「就罚三天睡书房,如何?」
「那怎么行?」景韶立时不乐意起来,把脑袋搁到自家王妃上,抱着那劲窄的腰肢晃了晃,「人家夫妻吵架,都是床吵架床尾和,你知为什么吗?」
「为什么?」慕章弯着嘴角,任他抱着摇晃。
「因为他们从床到床尾,行那云雨之事,若是尽兴自然就和好了。」景韶厚着脸。
「又瞎说!」白皙的俊颜红了红,慕章推了推他,「跟你说正经的,今日之事你自己办不周到,况且征在即,也没有那么多的力。所以最好把这事给睿王。」二皇日前已经行了封王礼,如今应该叫睿王了。
「哥哥?」景韶支起,敛目思索。这朝堂上的弯弯绕,他着实不耐去搀和,这件事涉及到,自己去找父皇多把直接这件事的人给办了,但哥哥在朝人脉甚广,让他去,就可能不止是这些了。
「我们本就占理,自然该趁机得些好才是。」慕章勾了勾,捡起地上的鹅扇给景韶扇了扇,七月的天气还是如此炎,景韶因为这半晌的折腾,已经了一汗了。
「你说的有理,我一会儿就去哥哥府上。」景韶被扇风扇得舒服,便又趴了回去。
「你把这些账册和我抄录的那些都带上,若是在朝堂上有什么特别碍的人也一併告诉哥哥,」慕章想了想,又代了一句,「记得背着他那些幕僚。」
「幕僚?」景韶抬,睿王府上那几个清客他都是认识的,平时见面也都是客客气气的,而且很多不光彩的手段都要靠他们想,着实为他们兄弟俩的事力不少,何故要背着他们?
慕章抿了抿,想起那天在二皇府看到那几人来不及收回的敌意:「若是哥哥承大统,这几个人就必须除去,否则对你不利。」
景韶蹙眉,明白了自家王妃的意思。思虑重的人,就会把所有事往最坏的地方想,那些个人怕是早就劝哥哥防备他了。
庆幸自己没有一时衝动去找父皇,景韶站起来,把椅上的人搂到怀里,上一世就承诺过,若是活来,就什么都听他的,纵然如今的君清不知,自己也要履行这个承诺,这也是为自己好,毕竟那些个勾心斗角,纵然重活一世,终还是不擅的。
带着四个大活人太显,景韶骑上小黑,独自朝京城奔去。
慕章看着那绝尘而去的背影,暗暗告诉自己,应当试着更相信他才行。转回王帐,找那日签的军令状,今日之事可还没完呢!
「君先生!」左右护军正跟换洗一新的赵将军讨论这次的事,右护军眉飞舞地谋划着以后可以顿顿吃了,转看到站在帐外的慕章,忙止住话题,恭敬地叫了声先生。
因着天气炎,几个大老爷们也不怕人看了去,帐篷的门帘是大敞着的,慕章刚走到门前,就被里面的人发现了。
赵孟看到慕章来,有些不自在的站起来:「军师来,有什么事吗?」
慕章缓缓踱步去,从袖拿了那一纸契约:「将军可还记得这个?」
三人看到军令状,顿时变了脸,当时赵孟说的可是输者与那几人同罪,那些人虽然没有被杀,却也因为玩忽职守各挨了二十军,如今想来,军师在帐里特意调几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,就是算到了这张军令状。
「我老赵向来说话算数,愿赌服输!」赵孟说着脱掉护的铜甲,就要去挨军。
右护军忙解围:「军师,赵将军不过是一时意气,您莫与他计较。」这行军在即,将军挨了军可是要耽搁行程的,以赵孟的定然会扛着骑,赶到西北去怕是本就打不得仗了。
慕章看着右护军,冷笑:「敢问护军,若是今日是在输了,这军令状还是不是一时意气?」
右护军闻言顿时语,以赵孟那不依不饶的,若是军师没能查真凶,纵然有王爷护着,他也定然不能善罢甘休,一群武将如此欺侮一个文弱书生,着实不光彩。
「你不必说了,我赵孟天立地,绝不抵赖!」赵将军推开右护军,拍了拍自己的膛。
「好!」慕章将军令状递到赵孟面前,「将军果然真英雄,这军令状上怎么写的,将军就会怎么吗?」
「那是自然,」赵孟一把拽过那张纸,低看去,「纵然是要我老赵的脑……」
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,赵孟瞪大了睛看纸上的字,右护军好奇不已,也凑过去看,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写着,若军师未能查真相,则与案犯同罪,若查,则赵孟脱光了上衣,围着整个营地跑一圈……
「这……」右护军惊呆了,这对向来五大三的赵孟来说,本就算不得什么罚,只算个玩笑罢了,但对于军师的罚可是毫不糊的。
赵孟呆楞良久,突然单膝跪地抱拳:「君先生乃真君也,请受我赵孟一拜!」
「将军,使不得!」慕章忙上前拦住他的动作,「君清不过是个军师祭酒,当不得将军一拜。只是大家同为王爷效力,只盼能和睦相便好。」
「以先生之才,当得军师将军!」赵孟说着还是欠行了一礼,起便脱了上衣,并表示光膀对他来说本不算什么,主动脱了衣,只留一条短,赤着脚就跑了去。
这一日,军所有的士兵都看到将军大人衣冠不整,不,是不十分整的在营地里跑了一圈,于是烧火的止了添柴、抬饭的掉了馍筐、耍刀的了手柄、打拳的忘了动作,一个个目瞪呆地看着将军只穿着一条衩严肃地呼啸而过。
景琛听景韶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,沉良久:「你知这次要去查账的人是谁吗?」
「谁?」景韶对于之间的派系并不瞭解。
「萧远!」景琛翻开人员的名单,指着侍郎的名字说。
萧远与景韶好,朝人多少都知,这次派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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