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加价两千万, 就是三千七百万。
这个价格已经不能简单用“天价”来形容了, 就算在会所举办过的这么多次拍卖会叫的所有价格里,也足以排在前列。
用将近四千万的价格买一个玩, 实在有些过于奢侈。裴俞声的叫价一, 再有人想抬价,也不得不犹豫。
而另一边, 主持人则直接开始了报价倒数。
“三千七百万第一次!”
他的语速明显加快了,也没再像之前那样拉语调或是用其他描述来拖时间。会所的拍卖场有自己的规矩,不允许恶意抬价,以防悔拍。这也是主持人的任务之一,他不能让场面失控。
三遍报价, 主持人俐落敲锤,一锤定音。
“三千七百万, 成!”
锤落如响雷,响彻在宴会厅。
也炸裂在祁寄的耳旁。
那一锤仿佛直接敲在了祁寄的太上, 将他本就痛苦不堪的敲开一个裂。鲜血汩汩涌, 带走了这躯的温度与生机。
从被困在展臺上开始,来自金束的电击就一直没有彻底停止过。不只是手环,项圈、环和脚环也同样带电。
甚至还有那些细如蚕丝的链。
祁寄的早已到了极限, 连被细链坠久了都会在肤上留红痕, 更何况是直接的电击。他像一朵才刚刚好的蒲公英, 稍微带凉意的微风都能将他散, 又怎么可能再去承受那久不散的狂风暴雨。
起初, 祁寄一直在发抖。后来他蜷成一团, 抖不动了,只有每次电击开启时才会无法抑制地打起寒颤。他那天生锐的五已经被过度的疼痛折磨到了极限,不得不自我麻痹,以求自保。
直到近在咫尺的敲锤声响起,少年才迟钝地接收到了这个残忍的资讯。
他被售了,以荒唐又如此残酷的、完全剥夺了本人意志的方式。
拍品的付依然是现场行,拍得者付款,然后便能获得六号拍卖品的拥有权。祁寄的视野已经模糊成一片,耳边像隔了一层,只能勉听见一声音。
他听见电机械音提示了一个天价数字的支付成功,随后是主持人洋溢的解释。
“大家刚刚已经亲见证了六号拍卖品的对战能力,这也正是六号无可比拟的魅力的一分。所以为了确保贵宾的安全,我们会把六号上的电开关打开……”
“……!!”
明艳而的艳红从惨白涩的上落,少年这次甚至悲哀地失去了自我麻痹的能力,所承受的一切超过了极限,已经无力自保。
他反而把宣判死刑的声音听得更清楚。
“开关上就要到我们尊敬的客人手,其实大家也能清楚地看到,就算不用电,六号也已经无法自主站立了,这和bs991的药效果以及六号本的度都是分不开的。这一,也将由六号的买家来亲自验收。”
“好了,接来,就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刻!有请我们这位尊敬的来宾,来领取这副丽的白面!”
舞臺光,鞋踏在上面能听见清晰的脚步声。那声音一步步走近,仿佛一敲醒的丧钟。
祁寄明明已经疼了这么久,又被电了这么久,却还是无法麻木地面对“会被陌生人碰”这件事。
而且台还有那么多双冷漠的睛,都会盯着他,看见他的脸。
一想到这,祁寄的胃就痉挛着缩成一团,整个人也抖得厉害,带得那些细链也“簌簌”响着轻晃起来。
主持人仍在熟练地调动着气氛,用最夸张的字煽动着观众们的激。话筒发的声音近在耳边,震耳 聋,像一闪着冷光的针,戳破鼓,扎耳蜗。
“有请买家先生亲手摘掉这副‘白面’——!”
祁寄早就看不见了,只能从一微弱的明暗变化里,觉到自己被一片影笼罩了起来。
他垂着,已经觉到了死神镰刀在颈侧的凉意。
前视野一片混沌,时间的折磨早已拖垮了最后一防线。祁寄已经无法再继续用理智来抗衡药效,电之,他的不受控制地烧起了,仿佛要用这躯柴,烧最后的火。
在这令人沦陷的求里,祁寄仅剩的昏沉的意识慢慢沉降了来,没最的地方,只剩一片极寒的冰冷。
他反而在这熊熊燃烧的赤焰觉到了彻骨的凉意,恍惚间想起了许多琐碎的事。
他想起拳臺上飞溅的鲜血,会所里四散的酒气和五彩灯光。
想起那些在通宵自习室里赶设计稿的漫漫夜,屋外天边隐约泛起的鱼肚白,想站起时却无法控制的,和磕到后腰的那块的桌角。
想起十多年前自己和吵嚷着“你爸你妈都不要你了”的人打的那些架,打完回到空的家,洗澡时一不小心碰到伤就止不住往掉的泪,和那张因为离开父母半年而再寻不到任何熟悉气息的冰冷双人床。
想起自己这破烂的、饱受唾弃的、拼死挣扎却依然被淹溺在骯脏泥潭里的,腌臜的一生。
祁寄周,却被冻得牙关打颤,瑟瑟发抖。
他快要……撑不住了。
祁寄知自己不能放弃,不能弱,可他真的……
好冷。
好冷……
仅剩的片缕意识,为他知着伸来的那只手。
在那只手即将碰到薄纱之时,在绷的弦断裂前的最后一秒——不远突然爆发一声响。
“轰——!!”
“砰!”
四周爆发成片的尖叫,华贵典雅的宴会厅突然成了菜市场。一片混的嘈杂之,突然有一阵直击耳的刺耳声波响起。
“哔——”
这是专门用来静场的声波。刺耳的声波扎得人脑仁发疼之后,现场果然安静了一瞬。
一声暴喝借此短暂的安静瞬间直接传所有人耳——
“不许动!临检!”
祁寄也隐隐听见了这个声音,但落耳时依然很不真切。还没等他能清醒地意识到这突如其来的转折,祁寄就突然被一大块黑影兜裹了起来。
脸颊传来布料的,那似乎是一件大衣。耳边隐约传来一个声音,听不清楚,被祁寄自己的耳鸣声盖过了。他挣扎着想去辨认,还没听清,手腕和脚踝上就传来一阵拉扯的觉。
随即,祁寄那被细链拴在一起的双手就分开了。
细链被扯断,但金手环还扣在肤上。祁寄动了动,才迟钝地反应过来。
金环上的电都消失了。
没等他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,一秒,祁寄就直接被拦腰抱了起来。
抱他的手臂很稳,态度并不。祁寄上的肤经不起碰,但他提前被大衣整个裹了起来,抱他的人并未碰到他的肤,隔着一层大衣,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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