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聊完了。”喻繁把手机还回去,拉起椅起,“你们吃,我修片。”
三个女生聚会,其两位还是需要发图营业的网红,这顿海滩烧烤几乎都在拍照。午喻繁扛着一箱材车,傍晚又扛着一箱材回去,重量都似乎没减多少。
章娴静喝了酒,扯着喻繁的衣领重新加上了微信。
最后汪月负责把所有人送回家。她们之间的话题喻繁不太得上,他脆偏看窗外忽闪而过的路灯,直到车上的话题一扯到他上。
以汪月发小的一句“他上学时是什么样”,章娴静一句句答——
“他上的时候,从来不正看人的,拽得要死……天天跟人打架,每周一都能看到他在主席台念检讨。”
“老师怎么不?啊,当然,不了,他死猪不怕开。”
“哇,当时我们隔的三个学校,都没人敢惹他……”
“可我怎么记得他复读的时候成绩还行,后来不还考上大学了?”汪月忍不住也开。
“哦,因为二的时候有个很厉害的学霸……”觉到边人杀人的视线,章娴静慢吞吞地闭上了嘴。
回到家时,喻繁已经疲力尽。
他开锁屋,把门关上,接来就没了动作。
他在漆黑的玄关站定,神地盯着某。
他已经很久,很久没听到陈景的名字了。
刚离开南城时,他其实每天都在听。喻凯明每次喝酒回来,嘴里会嚷嚷着“我要回去找陈景他妈”、“陈景电话多少”、“你是不是傻?没你陈景也一样是同恋,既然都是男的,为什么你不行”。
然后两人打一架,喻凯明安分一段时间,又嚷着要回南城,循环反覆了几个月才终于清净。
后来他发现,虽然没有喻凯明在他耳边念叨了,但他只要一想到陈景,还是会引发一系列的生理反应,闷,疼,胃痛,呼困难。
喻繁在黑暗里站了半小时,才终于开房间的灯,捂着胃上楼。
-
章娴静这人一向诚实,她说忍不住就是忍不住。当晚,喻繁就收到了一条好友请求。
【王潞安申请加你为微信好友,附加消息:无】
他当时正胃疼,也懒得去计较这个“无”字里包着多大的怨念,闭着就通过了。
章娴静似乎隻给王潞安说了他的事,之后再没收到其他好友请求,王潞安自从加上他之后也没跟他说过话。
喻繁本就很少主动跟人聊天,不然也不至于到宁城这六年了,也就只有汪月和房东跟他联系最勤,其余的都是客。
更何况这么久没见,他一也不知能说什么。
所以加了好友一星期后,他和王潞安的对话框还保持在那句“我们是好友啦,现在开始聊天吧”。
直到这天,喻繁熬了个大夜把手的工作清理完,睡醒时手机里收到了三十多条语音消息。
条条一分钟。
他今天休假,躺在床上又眯了一会儿,才慢吞吞伸手指从第一条开——
“喻繁你他妈的……”切掉,一条。
“老倒了霉认识你……”一条。
“我跟狗朋友都比跟你……”一条。
……
大约在二十五条后,王潞安的激辱骂终于停止,喻繁才眨眨,开始一字不漏地听。
“你过得怎么样啊?我听说你在宁城,怎么他妈跑这么远啊。”
“你有良心吗?当年一声不吭就走了,现在加回好友还不跟我认错,有你这么当兄弟的吗?”
“我这几年一直找你,还百度你消息,什么也查不到,我还以为你死了,我都打算再过两年找不到你,就给你立个坟,也算是兄弟为你尽的最后一份力。”
喻繁盯着天板,边听边在心里应。
过得就那样。
没良心。
正常,有段时间我也以为自己死了。
全听完,喻繁拿起手机语音键:“你爸答应给你的豪车,买了没?”
那安静了一会儿。
“买了,我考了一本,他能不给我买?我都开着车去给左宽那家修理厂捧了好几次场……”王潞安语带哽咽,说到最后又忍不住骂人,“草你妈的,想死你了。”
两人没打电话,只是一直发语音。实在太久没说过话了,语音能给对方留一思考说什么的时间,好。
喻繁不喜闲来,他起床泡了杯咖啡,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王潞安聊,边跟他一个客确定拍摄事项。
他个客是来宁城办婚礼的,说是好友们难得聚齐,想趁婚礼前一天穿着礼服,跟伴郎伴娘们拍一组特殊闹的婚纱照。
拍婚纱照需要摄影师有一定的沟通能力,喻繁以前就没接过,更别说这次还有伴郎伴娘,他想也没想就推了。
只是没过几天,对方又联系上来,价格翻了两倍。
喻繁跟对方谈妥风格,约好时间,然后王潞安一分钟前发来的语音:“我为了让你知你自己的错误,在朋友圈分享了七次《最佳损友》,连学霸都给我讚了,你就是都不放!”
喻繁对着这条语音发呆。
王潞安一声“学霸”,突然好像把他拽回教室,他抓着髮解题,而旁边的人垂握笔,伸过手来,在他草稿纸上简单随便地留计算过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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